以前皇帝每每说到苏韫和裴凛后院之事,两人要么说“陛下大业未成,臣岂敢耽于儿女情长”,要么说“首辅/大都督都没有成亲,臣也不急”之类的推脱之词。-?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更}新,快¤¨
这次皇帝立刻从裴凛的话中听出些许微妙之意来,不是不想,而是公主太尊贵,臣不敢高攀。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故作不悦道:"哦?裴卿方才将昭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如今朕成全你,你反倒不愿了?莫非那些话都是虚言敷衍?"
裴凛语气诚恳:"臣不敢欺瞒陛下,公主殿下确是天人之姿,臣一介莽夫,且······只怕委屈了殿下。"
皇帝似乎听明白了裴凛的未尽之言,心情颇好的笑了起来,“裴卿过于自谦了,昭阳正好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京中怕是再找不出像裴卿这般仪表堂堂,地位超群的男子了,美人配英雄,自古当如是,昭阳嫁与你,正好。”
裴凛垂着头拱手,“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摆摆手,“行了,你也莫要推辞了,朕这就给你们二人下一道赐婚圣旨,择个吉日完婚吧。”
裴凛喉结滚动,终是叩首:“臣......领旨谢恩。”
待裴凛退下后,皇帝盯着他的背影,眸色阴沉。
皇帝认为自己这一招可谓妙极了,一箭三雕。¢搜?搜,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其一,苏韫看起来不像是对昭阳无意的样子,将昭阳嫁给裴凛,这两人永远没有联合的可能性。
其二,裴凛一个残缺之人,皇帝丝毫不担心将昭阳嫁给他会出现外戚干政的这种情况,此举也表示他皇帝的信任和拉拢之意,但凡裴凛还有点良知就该对他死心塌地。
其三,昭阳不喜欢裴凛,甚至说厌恶,自然不会和裴凛好好过日子,到时候下个药什么的,把裴凛毒杀了,正好帮他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皇帝考虑了这其中许多,唯独没有考虑过温久的意愿。
所有人在皇帝眼里,只有好棋和烂棋之分,温久也不过是一枚比较好用的棋子。
而另一边,裴凛走出宫门,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
一切正在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着。
夜深了。
长公主后院。
房间内烛火还未熄灭,传来阵阵捂着唇特意压低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听得人喉咙也跟着难受。
梅夫人站在门外许久。
“扣扣扣~”
温翎穿着白色中衣,头发披散下来,坐在床榻边,咳得眼尾绯红,睫毛上沾着泪花,捂在唇上的帕子己经染上濡湿的猩红。_<¨看?>:书{?君??÷ #%?更>?+新?最+×快#
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唇角,“谁?”
“是我。”梅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片刻后,温翎穿上外套打开了房门,脸上挂着笑。
他的脸色苍白,门刚打开,风往他身上一吹,温翎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梅夫人端着个托盘站在那里,盘子里放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强压下喉间的不适,温翎看向门外的梅夫人,他笑着道:“娘,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先进屋吧。”
温翎让开身子,梅夫人端着药进了屋,温翎关上门紧随其后。
“娘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温翎问。
梅夫人背对着温翎,将托盘放在桌上,道:“听你这几晚咳嗽越发严重了,我给你煎了一副药,喝了再睡吧。”
温翎走到桌边坐下,梅夫人把那碗药端到他面前。
温翎垂眸看向那碗黑糊糊的药汁,没有伸手去接,他轻声道,“娘,这个药好苦,我能不能不喝。”
梅夫人端着碗的指尖有些泛白,她有些生硬的哄道,“不行,喝了药你的病才会好得快,都喝那么多次了,再喝这一次吧。”
“乌头,雷公藤,断肠草,钩吻,砒石······娘,这些药到底是用来治什么病的?”温翎问。
这些毒药的名字一个个从温翎嘴里说出来,梅夫人险些站立不稳,她还是极力稳住声线道,“小七在说什么,赶紧把药喝了吧,凉的喝了你又该难受了。”
温翎没有接那个碗,他抬眸看向梅夫人,瞳孔里亮晶晶的,他笑着道,“娘,你知道阿姐那天去冷宫跟我说了什么吗?”温翎停顿片刻,看着梅夫人不太好看的脸色,他继续道:“阿姐说,她要辅佐我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