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正衡给夏侯水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下水去带女人上来。可夏侯水佯装做根本没有注意到正衡的眼色,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下,难以掩饰住几多坏笑。
夏侯水刚刚也曾涉水而过,此时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透,加之他本就比正衡的水性好上很多,所以此事正该由他去做。不过正衡见他并无此意,当下又不合适跟他据理力争,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正衡一边对着那女人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的话,一边移动脚步向她慢慢靠近过去,只几步,就下到了水中,继而向着河流正当中淌去。考虑到女人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一旦再受刺激,可能会选择朝向远离他的方向遁逃,所以正衡在选取前进的路线时,故意从从河流的一侧斜线前进,如此就可以封住河流的一头,万一女人向着另外一边游去的话,岸上的夏侯水只需紧跑两步,就能阻隔她的另外一条退路,可谓是万无一失的计划。
然而,直到正衡走到女人的近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时,女人虽然仍旧异常恐慌,却也没做出半点反抗的举动,正衡心想此行倒也出乎意料地顺利,便要双臂发力,先将女人的身体从河水中提起些许来。
只看女人纤细的身材就知道她应该不重,再加之身处水中,还应额外受到一定浮力的支持,所以正衡一开始并未太当一回事,衡初一试手,他竟然惊奇地发现这女人如同根系庞杂的大树一样,不管他如何发力,仍旧停留在原地,没有动得分毫。正衡开始还心下犯疑,心想莫不是这一天来自己太过劳累,连抱起一个瘦弱女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只稍一犹豫的工夫,竟然冷不丁地瞥见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若是在其它场合,这个女人的这个微笑足可以堪称美艳动人,可此时结合当下的处境,以及前因后果再看,倒令得正衡只感到后背一凉,心下叫苦不迭起来自他在山丘上见到女人,一直都只看到她满脸惊恐、魂不守舍,因此这个诡异的微笑可谓出现得极其不合时宜,如果女人不疯不傻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她一直来都在佯装成弱势的群体,故意引得正衡下水来援,归根结底,不过只是一个陷阱而已
事已至此,正衡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想办法尽快逃离。可他这么稍一犹豫,原本抱住女人肩膀的手臂,下意识地有所松动。等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时,就又赶紧重新将她揽住。这个细节只发生在一两秒钟的时间里,却没想到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善茬,只一下就觉察到了正衡有异,猛然变了张狰狞的面孔,一下从水中跃起,高过正衡半个身位,继而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对准正衡的脖子咬来。
正衡大吃一惊,赶紧胡乱扑腾了几下,却因为太过慌张,身体根本就没移动上几寸,眼见着女人的尖牙已经到了近前,他只得下意识地一伸手,揪住对方的头发,总算暂时令她无法再靠近了。
女人被从后扯住了头发,喉咙里发出“呲呲”的嘶鸣声响,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双手在正衡的胸前胡乱抓了一通,几下就把他的上衣抓得稀烂。正衡心想,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很快就会皮开肉绽,是要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他见女人的头发还被抓在手中,便生一计,手臂猛地发力,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用力甩脱
这一下他可谓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满以为只要将女人甩脱开一点距离,就足以给他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却不成想这女人不知怎么,下盘浮在在水中还如此之稳,他这一拖之下,非但没令女人离开多远,反而自己的手也从她的头发上滑脱,这下可好,女人没了束缚,再次猛然张嘴,朝向他胡乱地咬了过来。正衡见状心下一狠,仰面翻入河水里,双脚自下而上扬起,用力地蹬踹在女人的胸口上,借着反弹的力道,终于还是向着河岸靠近了
先前这一脚如同蹬在墙壁上一般,反弹的力道极大,加之这河水本就不宽,所以无需扑腾双臂,单靠在水中潜行,就已经到了河岸。正衡猛然间从中探出头来,一把攀附在岸边,随之就要双手一撑,从水中回到陆地上来,却见夏侯水就在他的面前,手中高举着一块石块,不由分说,就朝他劈头盖脸般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