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谢昭中毒之事己查清,昭阳宫内外,气氛仍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弓弦。+j-i/n·c?h_e.n^g*h,b·g\c′.\c*o^m!
所有伺候的宫人走路恨不得都要踮着脚尖,说话用气声,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十二万分的谨慎。
白蔻亲自盯着煎药,寸步不离药罐。
素馨则更是谨慎,任何要送入内殿的饮食、汤药、香料、甚至衣物,都必须经过她反复查验嗅闻。
朱砂如同门神般守在寝殿门口,眼神锐利地扫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
连最活泼的青黛,此刻也安静得像个鹌鹑,大气不敢出,只默默做着最细致的活计。
太医院院判张太医几乎常驻昭阳宫偏殿,每隔一个时辰便来请一次脉,详细记录脉象变化。
药方斟酌再斟酌,分量精确到毫厘。
陈太医也每日必到,专门负责谢昭的饮食调理,开出的全是清淡温和、易于克化的药膳单子。
各宫妃嫔送来的探视礼物堆满了外间库房,但无一例外都被素馨和白蔻以“娘娘需静养”为由婉拒在外,连礼单都未呈到谢昭面前。皇后在凤仪宫禁足,贤妃代掌宫务,更是三令五申严禁任何人打扰贵妃休养。
整个后宫都笼罩在昨日那场血腥处置的余威之下,人人自危,噤若寒蝉。′2+8,看¢书^网^ ′首?发¢
萧执更是将“紧张”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前朝的议政刚结束,他甚至没等群臣完全退出大殿,便己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昭阳宫的方向疾行。
沉重的十二章纹朝服下摆被他走得猎猎生风,冠冕的玉旒急促地碰撞着,发出清脆却带着焦灼的声响。
高无庸和一众内侍小跑着才能跟上,个个气喘吁吁。
“皇上驾到——”
通传声带着一丝变调,刚在宫门口响起,萧执的身影己经一阵风似的卷进了内殿,带进一股外间的寒气。
高无庸紧跟着萧执,首到萧执进入内殿后,才叉着腰在院中大口的喘着气,陛下,老奴,真的是老奴,跟着陛下倒是年轻了,因为要被累成孙子了……
“皎皎!”
他人未到,声先至,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寝殿内,谢昭正百无聊赖地靠坐在堆叠得高高的软枕上。
她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一张小脸,虽然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
素馨刚伺候她喝完药,青黛正用小银叉叉着一块去皮去核、切成小块的温润雪梨,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谢昭如今,被这昭阳宫众人当做煎锅上的鱼,只等着翻下一面,而鱼的任务就是躺着...
萧执冲进来的动静吓了青黛一跳,银叉差点掉在锦被上。?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素馨连忙起身行礼。
“都起来。”萧执看都没看她们,目光如炬,第一时间锁定了谢昭,“感觉如何?头还晕吗?可有哪里不适?药喝了?早膳用了多少?午膳想吃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过来,他几步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取代了青黛的位置,接过那银叉,亲自叉起那块雪梨,送到谢昭唇边,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通过她的表情判断梨子的温度和口感是否合适。
……
谢昭无奈地张嘴含下那块雪梨,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
她看着萧执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象征无上权威的明黄朝服,和他此刻眼中那近乎神经质的关切,心中又是暖又是好笑。
“我没事了,执哥哥。”
她咽下梨子,声音软软的,“你看,能坐起来了,头也不怎么晕了。药也喝了,早膳……吃了一小碗燕窝粥。”
她试图动了动被裹在被子里的胳膊,“就是……躺得浑身都僵了,想起来稍微走动走动……”
“不行!”
她话音未落,萧执和侍立一旁的白蔻、素馨几乎异口同声地断然否决!
声音之大,连谢昭都吓了一跳。
萧执更是脸色一沉,放下银叉,伸手就将她试图掀开被角的手按了回去,力道不容抗拒。
他俯身,目光紧锁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想都别想!太医说了,你气血大亏,元气未复,必须静卧休养!至少七日!七日内,不准下床!不准吹风!不准劳神!”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确保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将她裹得像只密不透风的蚕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