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的自责，更是放大了她们所有人的疏忽！

白蔻眼眶也红了，强忍着情绪，弯腰去拉素馨：“快起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找出毒源要紧！”

太医们也被这丫鬟的赤诚和自责打动，张太医叹道：“这位姑娘不必过于自责，此毒隐蔽，初期症状极易混淆。且娘娘虽有心疾，其实早己大好，此药未伤及根本。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出源头。姑娘既懂医理药性，更应振作，助我等一臂之力！”

素馨闻言，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强压下心中的悔恨，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站起身，哑声道：“太医说的是！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娘娘这两日接触最多的，除了饮食，便是这寝殿内的熏香！尤其是那安神香！”

她说着，目光如电，射向床头小几上那盏鎏金香炉。

白蔻心头猛地一跳！

香！

她昨夜就怀疑过！

“快！把香炉和剩余的香饼都拿来给太医查验！”白蔻立刻吩咐。

然而，负责收拾香炉的小宫女却怯生生地回道：“回白蔻姐姐，素馨姐姐，娘娘今晨起身说不舒服，嫌香气闷，让奴婢把香炉撤了，香饼……香饼也收走了，说是等精神好些再点……所以……所以今日还未曾点香。”

众人皆是一愣。

白蔻和素馨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今日没点香！

这意味着，太医们此刻就算查验香炉和剩余的香饼，也未必能立刻发现异常。

因为毒物可能不在香饼本身，或者需要燃烧时与其他东西结合才能生效？

又或者，是别处的毒源？

太医们上前仔细检查了撤下来的香炉和旁边锦盒里存放的几块完整香饼。

张太医捻碎一点香末仔细闻嗅、查看，陈太医也仔细辨认。

两人交换眼神，均摇了摇头。

“娘娘，白蔻姑娘，”张太医沉吟道，“这安神香所用皆是上等香料，配伍也是常见的宁神方子，单看这些香饼，并无明显剧毒之物。当然，慢性之毒往往需要特定的组合或长期累积方能显现，仅凭外观气味难以定论。需取一些回去，用特殊方法仔细验看成分。但……”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仅凭香饼本身，暂时看不出问题。而今日香炉己撤，殿内并无香气残留。

线索，似乎在这里中断了。

朱砂那边也检查完了衣物饰品，均无异状。

一时间，昭阳宫内陷入一片沉重的迷茫。

毒源在哪里？

下毒之人是谁？如何防范？

太医们匆匆开了清毒扶正的方子，叮嘱立刻煎服，并留下话要回去仔细化验香饼。

白蔻强打精神安排人去煎药、配合太医取证。

谢昭靠在榻上，听着这一切，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哎，你就说这怎么防范，这宫里若是有三千人，害她的人少说得有三万人，因为还有她们宫外虎视眈眈的家人...

入宫不到半年，中毒两次...

不过，谢昭接受的很好，萧执在东宫的时候，平均半个月被下一次毒，自己在江南三年，刺杀更是数不胜数...

除夕夜回家时，母亲也曾告诉她，谢府和镇南王府这一年，想往里塞罪证的，没有十人也有八人了。

不过，这也算不错的了，谢昭自出生起，沈谢两家身居高位，想独善其身就是不可能的，想把沈谢两家拉下水分一杯羹的，源源不断。

她和萧执也说不上是谁连累谁，想害谢家和沈家的数不胜数，明里暗里。

萧执比起她可能还算好些，毕竟，想害他的都挺明的。

他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素馨看着太医暂时无功而返，看着娘娘苍白虚弱的模样，看着白蔻凝重的侧脸，心中那份几乎将她淹没的愧疚和未能及时发现的悔恨，如同毒藤般紧紧缠绕。

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必须做点什么！一定要找出那藏在暗处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