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只觉刀势如泥牛入海,心头骇然。
"看好了。"
谢昭忽道。
长剑倏然挑起!
不再是刀剑相撞的铮鸣,剑锋竟贴着弯刀游走,如春溪绕石,似流云追月。
最后一式"归云",剑穗玄缨啪地拂过萨仁腕间麻筋。
弯刀"当啷"坠地。
剑尖凝在萨仁喉前半寸,寒芒映着她惨白的脸。
谢昭收剑,素白广袖垂落如静雪。她未看败者,只对戎狄使团方向抬了抬下巴:
"五座城。"
玄缨穗子还在晃,"五日后,交割文书送到鸿胪寺。"
转身时墨发扫过肩头,束发的素银簪流苏轻响。
她走向御座,步履间仍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草原的规矩..."路过萨仁身侧时,她忽然轻笑,"该学学中原的礼数了。"
殿外风雪骤歇,一轮孤月破云而出,清辉漫过她素衣银簪
萨仁的弯刀还躺在金砖上,她盯着谢昭染血的素袖,声音发颤:"你一个深宫贵妃...怎会使北境边军的锁喉剑?!"
满殿目光如针扎来。
谢昭正用帕子慢条斯理擦剑,闻言指尖一顿。
玄铁剑身映出她倏然冷冽的眉目:"公主这话有趣。"
她忽然反手挽了个剑花,寒光劈开烛影,"我舅舅是镇南王沈铮"
剑尖猛地指向殿侧!
重甲未卸的沈铮正抱臂而立,闻言虎目如电扫来。
"十五岁率八百骑破狄戎王帐!" 谢昭的剑锋随语速铮鸣,"表哥沈砚"
剑光倏转,首指席间银甲青年。
"生擒你戎狄可汗时,用的就是这招'流风回雪'。"
谢昭腕间玄穗垂落,声音却扬得清亮,"怎么?我沈家的剑..."
她忽然收势归鞘,"锵"的一声龙吟震得萨仁后退半步!
"还须向戎狄报备来历?"
"说得好!" 镇南王重甲踏前,金砖俱震,"皎皎三岁握的就是沈家木剑!"
他虎目扫过萨仁惨白的脸,"草原的鹰认不得凤凰翎,倒也不怪你!"
萨仁踉跄后退,却见谢昭立在殿中,染血的指尖勾了勾。
夜风卷着血腥气穿殿而过,戎狄使团的狼头旗扑簌低垂。
沈家剑出,万邦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