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衣袖。′j′i¢n\r?u~t-a,.~c′o.m¢
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替我谢过他。”
“这心意,我领了。至于医治……”
他顿了顿:“便不必了。”
这些年,来的人还少吗?
宫中太医,江湖郎中……
哪次不是让他燃起希望?
哪次又不是失望得更深?
罢了。
他早认命了。
丫鬟见他这般模样,急了。
“五爷!这回不一样!”
“是真神医!”
她想起前厅老太君那激动得快站起来的样子!
“老太君唤您呢,您快过去吧!”
秦斌手指微动。
若是母亲发话……他不得不从。
“推我去前厅。”
小厮应了声“是”,推动木轮椅。
轮子吱呀,碾过青石板路。
一进正厅——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秦斌早已习惯。
只是……
那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人,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的腿。^x-i,n?d\x~s+.¨c_o\m′
毫不避讳。
他略过众人,看向主位上的老妇人:“母亲。”
秦老太君眼圈泛红,颤着手指着秦斌,望向那中年人:
“神医!神医您快瞧瞧!”
“我儿这腿,可有指望?”
第176章 早几年便好喽
那被称为“神医”的中年人,也不搭话,只点了点头。
几步上前,站定在秦斌面前。
弯腰伸手,便要去撩秦斌的裤管。
秦斌心里咯噔一下。
他反应极快,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力道不小。
“做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硬。
刘神医动作一顿。
抬眼看向秦斌,眼神平静无波。
他缓缓开口:“能不能治,总得看过才知晓。”
秦斌的手指,依旧按在那人肩上。
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主位。
老太君眼里的期盼,几乎要溢出来。,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像针,刺得他心口一缩。
自受伤后,他极少让母亲瞧见他这双废腿。
一是怕她伤心。
二是怕,会吓着她老人家。
可今日不知怎的,一个念头,忽然窜了上来。
或许,让她亲眼看看这腿,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也好。
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彻底死了这条心。
十年了。
整整十年。
秦家上下为他的腿,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他不愿,再看见母亲为他焦心。
他不愿,秦家人再为他空耗心力,奔走于这无望的“或许”之中。
他自己……
用了十年,才渐渐放下。
其他人,也该放下了。
按在刘神医肩上的手,缓缓松开。
刘神医脱了秦斌的鞋.袜,一把将他的裤管撩了起来,动作麻利得很。
底下,那条微微萎缩的小腿,赫然暴露人前。
陈旧的疤痕,纵横交错。
皮肉似乎都快贴到骨头上了。
崔嬷嬷心头一颤,忙不迭别开了眼,不忍再看。
秦老太君却死死盯着。
眼睛眨也不眨。
那浑浊的眸子里,渐渐漫上水光。
刘神医托起那条小腿,掂了掂,又猛地松开。
小腿无力地垂落。
他伸出手,又捏又敲。
指尖按压着,嘴里问着秦斌:“可有知觉?”
“此处按压,痛否?”
“夜里可会抽搐?”
秦斌面无表情,只简单应着。
末了,刘神医直起身,对着旁边丫鬟道:“去打盆水来。”
丫鬟忙应声去了。
小厮伶俐,躬身半跪,小心翼翼替秦斌穿好鞋袜,整理好裤管。
秦老太君见刘神医不再动作,忙颤声问道:“神医,我儿这腿……如何?”
刘神医净着手道:“唉,若是能再早几年便好喽!”
这话像根针,直直扎进秦老太君心窝子。
她身子猛地一颤。
早几年?
这是何意?
是说、是说她儿这腿,如今已然治不好了?!
秦斌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安慰的笑来。
“母亲,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