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传来细微的声响。-g/g~d\b?o,o?k¨.!c!o*m\
翠儿回神,慌忙转身,把那扇敞开的门死死关上。
避开地上的杂乱,匆匆绕过屏风,下一秒便捂住了嘴。
席秋娘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身上,青青紫紫,红红肿肿。
全是可怖的指痕、掐痕。
手腕,脚踝,被两条绸缎腰带死死捆缚着。
她双眼紧闭,脸颊红肿,泪痕干涸在上面。
嘴角,一抹尚未凝固的血丝,分外刺眼。
翠儿只觉得脑子“嗡”一声。
死了?
“小娘!小娘!”
她扑过去,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也顾不得疼。
手抖得不成样子。
颤巍巍伸出食指,探向席秋娘的鼻尖下方。
还活着!
翠儿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
慈宁宫
祁照月一身宫装,敛衽行礼:“拜见母后。”
上首,凤座上的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朝她招了招手,动作和缓:“快,快到哀家身边来。`s,w¨k~x¨s_w/.,c~o^m¨”
祁照月唇角弯弯,漾开一抹甜美乖巧的笑容。
她依言上前,步履轻快了几分。
挨着太后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太后的手臂。
“母后今日气色真好。”她软声说着。
太后显然很是受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眼中尽是满意与疼爱:“你这孩子,嘴就是甜。”
话语间,太后抬了抬下巴。
示意旁边矮几上摊开的东西。
几卷装裱精致的画卷,旁边还放着一本烫金封皮的名册。
“你仔细瞧瞧。”太后语调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这些,可都是哀家费心为你挑选的青年才俊。”
她指尖轻点那名册:“家世、品貌、才学,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看看,可有合眼缘的公子?”
这话一出,殿内似乎静了一瞬。
祁照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眼神掠过那摊开的画卷,上面绘着不同男子的肖像。,k-a·n¢s`h¨u`l¢a!o\.*c¨o\m~
又扫过那名册上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
她脸上的笑容,一丝一丝,僵住了。
那挽着太后的手臂,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殿内气氛陡然一凝。
“母后。”
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与质问。
“儿臣心悦何人,您当真不知?”
太后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
她抬手,轻轻拢了拢祁照月鬓边微乱的发丝。
无声叹了口气。
女儿的那点心思,她岂会不知?
可沈晏……
那沈家嫡长孙,身边已有了妾室。
听闻,还颇为受宠。
本想着女儿年岁尚轻,再等两年也无妨。
可今日陛下的那些话……意有所指。
太后心头猛地一沉。
不行。
不能再等了。
她避开了女儿那双执拗的眼。
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将面前矮几上那些画卷、名册,又往祁照月面前推了推。
指尖点在上面:“选吧。”
趁着,现在还能选。
祁照月眼圈,倏地红了。
下一瞬——
手臂猛地一挥!
哗啦!
画卷、名册、连带着笔墨纸砚,噼里啪啦全被扫落在地。
滚了一地狼藉。
“儿臣不要!”
“若是、若是不能召晏哥哥为驸马。”
“儿臣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放肆!”太后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案,“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她指着地上的狼藉,气得胸口起伏。
“为了一个沈晏!”
“你就要弃父母亲情于不顾?”
声色俱厉。
殿内宫人吓得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
太后还从未这么大声斥责过她。
祁照月被吼得一懵。
随即,更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母后……”她瘪着嘴,声音颤抖。
太后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脸,心头狠狠一揪。
怒气,到底还是被心疼压了下去。
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