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勋在收到怀昭重组家庭的邀请时很高兴来着,说自己“圆梦”了。?比/奇·中_文¨网- -无^错*内^容`
“对……”
“可是楚家有钱,他也不想放弃。”
许从筠转头看着她,叹口气:“你脑子别转这么快成不?大侄女,还要不要我说了?”
“请姑姑继续讲。”
许从筠这会儿对着一旁听八卦认真的柜姐笑着道:“你好,我就要这款,我大侄女孝敬我,她结账。”
等提着袋子从店里出来,许从筠才一边走一边继续说:“她们感情真的很好啊,你爸去找她们玩还把我捎上过,我就看见她俩始终坐在一起,挨在一起。后来,圈子里传她们是……”她压低声音,“同性恋。”
“那是1990年还是1991年?好像是91年吧,你92年年底出生的,90年有点太早了。”
楚晚棠安静听着,没再吭声。
“她们二十出头,我才刚读大学,这三个字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劲爆新闻啊,那时候的环境哪像现在网上这些年轻人一样可以把自己是同性恋挂嘴边。,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许从筠说着也有点难过,“我也不清楚她们到底是不是,反正那时候,各方压力就下来了,说是‘绞杀’‘围堵’都不为过吧……你知道的,流言蜚语好难听,你奶奶听说了还天天在家里念叨这事儿,说你爸都结交了些什么朋友,同性恋也能在世上存在吗?多让人恶心啊。”
“你看你奶奶都这样讲,那大家的口水更可以淹死人,更何况楚家还是名流。”
“楚家顶不住各种压力,证明你妈妈清白,说她们认识多年,只是关系好的朋友,她们怎么会是女同性恋?一定有误会。”
“还是没人信啊,破局的方法好像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跟男人结婚。”
“为什么会跟许直勋结婚?”商场里的香气往她们身上贴,楚晚棠呼吸困难,听得心口闷痛,出口的声音都沉。
“我可不知道具体情况,在那之后不久,楚令仪就跟我哥结婚了,又过了没几个月,怀孕了,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没再有人议论。^x¢7.0!0+t¢x?t′.,c-o`m′”
“不攻自破……”楚晚棠咀嚼着这个成语。
许从筠脚步一顿,想起来问:“那个姓怀的小姑娘呢?”
“在家。”楚晚棠眼神闪躲了下。
许从筠好奇:“真是怀昭的女儿啊?那看来她们真的不是同性恋,怎么有人乱传。”她又疑惑了,“但怎么这个小姑娘跟了你?我记得怀昭不是还有个大哥吗?我还见过……”
“姑姑,我还有事。”楚晚棠得到了想听的信息,不准备再跟许从筠继续聊下去。
许从筠明白她的意思,叮嘱:“去忙吧,对了,你这孝敬我的钱,别跟你姑父和你奶奶说啊。”
楚晚棠点头,她并不关心许家人的一切,许从筠就算不说这些,她也不会讲的。
她来到地下车库,阴凉的空气爬了她满身,她坐在主驾上,握着方向盘,把额头抵在手背上,闭着眼。
没有掉眼泪,但呼吸很沉,回想着许从筠说的这些话,她的心脏都被攥紧。
缓和了好一会儿,她驱车前往楚令仪生前住的房子。
自从妈妈离世过后,她鲜少过来,平时都是让熟悉的家政阿姨定时上门打扫、清理,可房门钥匙她一直都放在包里,从未忘记过。
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她有些忘记了,现在再推门看着家里的景象,她的腿无力迈动,杵在原地。
她记得七岁那年,妈妈跟姥姥、姥爷吵了很大一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很快妈妈就订了去云城的机票,说要带她去云城一趟。
妈妈,那时候的你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想着时隔多年,或许怀阿姨会原谅你,所以鼓起勇气带着我去,想要再见怀阿姨一面,但看着怀阿姨有孩子了,你自知来得太晚,不便打扰。
于是只能年复一年找时间来到律所对面的咖啡店,一坐就是一整天。
你看着怀阿姨眼角的细纹逐渐一道又一道,而我看着怀幸从小小一只长到与我差不多高。
可是妈妈……
楚晚棠艰难走到客厅,看见桌上相框里楚令仪的照片,极其难受又鼻音浓重地道:“怀阿姨看见我的脸就知道我是谁的女儿了,她知道我姓楚,她知道您去找过她,她一直在等您出现……”
照片里,楚令仪正在往前递着一束海棠花,面对镜头笑得灿烂,唇边的梨涡浅浅。
不用想也知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