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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3

只在奖杯到家才会留缝。·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每次饭桌上只要父亲皱眉, 她们和母亲就能立刻识趣地闭嘴。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展骆在饭桌上也有很多特权,比如能和父亲交流说笑。虽然特权多, 但父亲对他寄予的期待也多,从小不容他有丝毫懈怠。他四岁学游泳, 五岁练田径,但父亲没有发现展骆擅长的项目,为此感到懊恼。

在一个竞技环境长大的小孩总以强者为荣、败者为耻,逐渐将身体力量内化为社会交换中的唯一资本。上了初中,展骆个头没窜,变成全班最矮的男生,为了不被排挤,他开始模仿并加入高个同学的群体。学习他们的走路方式、说话语气,并参与欺负女同学,开黄腔等一些带有性别特征的行为。

朴峥在姐姐的口述中了解发现,展骆在青春期已经展现出了暴力倾向。

这个时期的展骆经常因为打架问题被请家长,但父亲却并没有惩罚他,原因是知道儿子个子矮容易受男孩欺负,因此适当的反击对家长来说并无大碍,仅仅对展骆进行了口头教育。¨s′o,u·s+o-u`2\0-2`5+.?c¨o*m?

沈一逸将此行为理解为“阳性霸权”的一种归顺,个体借助模仿强势群体,以求社会价值的确立,这也是青春期男孩爱犯贱的原因。

在高中时,展骆个性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被同期体育生霸凌,导致在考前受伤,以至于错失了省队选拔的良机。父亲得知后大发雷霆,谩骂多日,忍无可忍的展骆和父亲大打出手,他失手将父亲的肋骨打断,以至于被关了很久的禁闭。

沈一逸猜,青春期是展骆心理结构的断裂点。

在仰望力量的年纪,被力量踩在脚下,他的社交没有按照「阳性文化」的标准成长,这让他在群体中成为异类,他对自身表现的怀疑、抵触,甚至厌恶。

厚厚一摞资料,其中掺杂着王溪送来的档案,以及在读书会里展骆留下的作品,沈一逸好奇地翻看,她想知道,母亲对于展骆的成长中是什么角色。`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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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骨架柔软,说话像在春天吹口哨,她的腰在嫁给父亲之后就再也挺不直,显得个头更矮,父亲总笑她像个萝卜头。

而他讨厌萝卜头的玩笑,讨厌她就这样坦然接受了。

在他的记忆里,客厅角落里有个玻璃缸,里面养着三条鱼,两条母的,一条公的。母鱼一左一右,围夹那条公鱼游来游去,母亲每次都会撒一大把没泡开的饲料,看着那条公鱼霸着睡眠,宁愿鼓起腹耶不肯让母鱼多吃,就这样浮在水面几天,最后撑到死掉。母亲乐此不疲地收拾浴缸,蹲下来换水,用手指把鱼夹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再换一条新公鱼进去。

那些死鱼强烈的诱惑着六岁的他。

死掉的鱼腹撑得滑溜,鱼眼外翻,尽管六岁不懂“诱惑”这个词的意义,但他能意识到那股压制不住的冲动。他趁着半夜人在睡梦中,偷偷翻垃圾箱,将死鱼用卫生纸包裹住,藏在床底下,等到翌日功课做完,他会将它摆放在桌面,盯着它看很久。

彼时的他对死亡没有觉得怪异,反而觉得那鼓起的腐皮内充斥着微微甜味,让身体角落里诡异、野蛮的刺激感发生了。

他在童年里还喜欢很多动物,比如蚯蚓、蚂蚁、壁虎,一切活物他都可以看得出神。他羡慕动物世界的秩序,尝试用理科的逻辑解释这个世界的混乱。

就这样,他经常在沙坑里埋掉母亲养死的鱼,埋下去又忍不住挖出来,随着年龄增长,他逐渐按耐不住,快要从身体里迸出的贪婪,他开始用零用钱买热带鱼,在熟悉的坑位前,一点点用土掩埋活蹦乱跳的小鱼。

不费力地让小鱼窒息,会让鼻腔里泛起铁锈味的亢奋。他故意把挖坑速度放得更慢,好让缺氧的拍打声持续得更久些,他甲缝里嵌着什么野猫的绒毛,傍晚的城市公园,朋友在旁碓起的沙堡,成了他玩土最好的掩饰,鱼尾挣扎的跳动像动脉里的心跳——是像那个夏天父亲攥着他的手腕,把菜刀剁进鲫鱼脑袋时,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

这种介于生死之间的窒息感并不会让他膝盖发软。

反而是解脱般的自由,他经常会在埋掉小鱼后做一场梦,梦见父亲醉酒后紫胀的脸埋进洗脸盆里,水面咕嘟咕嘟冒着泡,最后将其淹死。

好景不长,他埋起的小土丘不小心被母亲看到,原因是邻居揭发楼下失踪的流浪猫和他有关。

他习惯了母亲的沉默寡言,在家庭中犹如消失。她没有打他,没有告发,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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