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父,你松开,松开!”
周癫嘴里嗷嗷叫着,双脚还不安分地乱蹬,见实在挣不脱,便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珠,道:
“是无名!是他非要留下来报恩的,我只是成全他而己,这也有错吗,啊?”
“成全?既然想成全他,为何不治好他的失忆症?”
“我……”
“快说,不然我把你的胡子都拔光!”
“哎我说!”
周癫一手护着胡子,一手护着凌乱的丸子头,生怕沈月真的揪了他的白毛。
“我的确存有私心,想将他留下来给我养老,可他也是愿意的呀,算不得强迫。
我曾给过他治疗失忆的药丸,他不吃。那一年我还特意将他支到行宫附近,去找柔柔那小妮子,哪知他竟和小孩子聊了一整晚……”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沈月一惊,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松懈。
趁着她分神的功夫,周癫一个闪身,躲开她的手,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对她做了个鬼脸。
“是又如何?柔柔说话不算数,我老头子便要他的男人来偿还!”
“你!你可知你害苦了她?”
沈月气得肝儿疼,抄起小板凳就要往他身上砸。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去把他的失忆治了,不然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没用的,他己经失忆二十多年了,再好的药丸也治不好了!”
周癫说着,撒丫子跑进桃林,没了影踪。
沈月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追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只好回了小院。
无名己经洗好了碗,开始生火熬药。
沈月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他身边,问:“你不想恢复记忆吗?”
无名顿了一顿,继续生火。
“师父不喜欢。并且,己经过了这么多年,吃药也不一定有用。”
“那你可想过你的家人,他们该怎么办?”
“家人……”
无名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红绳,苦笑着问:“我既被丢在乱葬岗,又怎会还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