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刚从御花园摘的牡丹,慢悠悠地往回走。
江大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抬起眼皮偷看一眼。
太子重伤在身,祁元帝又无暇召见,她身上的伤倒是好了不少,人也长了两斤肉,不似前几日那般孱弱。
晚媚突然停下脚步,“今日承乾殿的事有你的份儿?”
江大依然低着头,没有回话。
“吃里扒外!”
晚媚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虽然不知萧聿珩因何畏寒,但这次你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应该不会再追究你叛逃之罪。”
江大勾唇,“谢姑姑关心。”
“……谁关心你了?”
江大笑而不语,不是关心吗?单说没保住幽冥殿这件事,她就可以杀他几十次。
可她也只是罚他跪了两天,连吃食也不曾短少一顿。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年他八岁,她十三。
他被养父打得半死,丢出门外,是她给了他两个烧饼,又趁着养父熟睡,将他杀了。
她说,“跟我走,保你不再挨饿。”
他信了,跟她回到了京城。
虽然她在宫里,他在宫外,但她说话算数,真的再也没让她挨过饿。
又过了好多年,他才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个人,那人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听人说,这叫青梅竹马。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人与他同岁,若那人与晚媚算青梅竹马,那他和晚媚也算。
思绪正放飞着,就看见夕阳中,江柔的銮驾自远处缓缓而来。
晚媚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跪地行礼,自己也福了福身,“见过柔太妃娘娘。”
“嗯。”
江柔冷冷地睨她一眼,又在瞥见她怀中的花时缓了脸色。
“这花儿倒是衬你。”
晚媚愣了一下,下意识思忖江柔是不是在变着法的讥讽她。
“娘娘谬赞。这花儿……臣妾只是摘来玩玩的,牡丹高贵,而臣妾满身污泥,实在配不上它。”
经过这么些事,晚媚早己失去了斗志,也懒得同谁勾心斗角,所以她这话是真心的。
江柔听了却冷哼一声。
“它再高贵,也是一朵破花,如何与人相提并论!”
晚媚一噎,没再说话。
江柔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抬眼示意銮驾继续向前。
经过晚媚身边时,她又道:“哀家刚才的意思是,只要你不作妖,还挺顺眼的。”
“……”
晚媚回头看着江柔,一首看到她拐进暖玉阁。
“她去找曹颂仪了,你跟去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