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识探手将窗推得更开,笑了笑,只提往事:“这家店开了二十多年了,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钱不够,就凑钱买一个饼吃,你一口我一口。,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姜芾顺着他的话抬眼看去,也见两个孩童捧着一张饼蹦蹦跳跳。
她浓密的睫毛上下翕动,忆起幼年那些事,嘴角扬了扬,“我爱吃饼皮,你就吃馅,有一回你没拿稳,掉地下了。”
“你就哭!”沈清识记忆犹新,“哭了三天都不理我。”
这些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异常遥远,若不是面对她,他是不会去回想的。
想这些有何意义呢,一生一次的少年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
姜芾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现如今长大了,反倒吃腻了,也没那么好吃。”
她一贯重感情,对沈清识那份友谊未散,对他,还是感激比隔阂多。
“你今日就走吗?”她终于问。
“今日就走,以后呢,就不来了。,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听到这句话,姜芾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毕竟相识十余载,这一句桥归桥,路归路,终归是来得太快、太突然。
她举起他斟的酒水,这酒水虽然烈,她不善饮,但她还是想敬他,最后一次。
举杯对碰,酒水饮尽。
她眉眼一弯:“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沈清识见她这般真诚相送,不知为何,胸膛滚过一团火,也扯了一个幽深的笑:“好,谢谢你。”
这算什么,跟他道别吗?
他不禁冷嗤。
她双眸明亮,朝他淡笑,喻示冰释前嫌。
他忽然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涩意。
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般单纯愚蠢之人,她竟还把他当朋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镇定坐在他眼前。
她若是不来,他便不会有这般多的杂念。
他可以放下她,独自回长安去,以后她的事,都与他无关了。?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可她偏偏来了。
既然是她自己要来的,又岂能怪他放不下她,不甘心如此。
他指节敲击桌沿,一下、两下、三下……
每叩一下,他对想拥有她的执念就逐步加深。
姜芾意识渐渐模糊,腿脚也软得仿佛失了力一般。她是大夫,她很清楚,这绝对不是醉酒导致的眩晕,她被人下药了。
她眼底泛* 起一片阴影,强行掀开沉重的眼皮,看他的眼神中连那丝留恋都烟消云散,话音虚弱无力,又带着几分愤怒与质问:“你对我做什么了……”
沈清识望着她倒在桌上,拖长轻柔的音调:“念念,我不舍得害你,放心。”
凌晏池收到长安变天的信件,打翻了一盏茶。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宁王竟就开始谋反了。
皇帝病重、三殿下中毒、禁止城中百姓通行,桩桩件件都敲击着他的心。
这笼罩大齐天下几十年的阴云,是一举撕开裂缝,还是任风雨继续疏狂?
他不能在江州坐视不管。
今夜来找姜芾,是想来告知她,他要回长安平乱,想必她会懂的。
可等到半夜,也不见她回来,他去了念安堂,早已大门紧闭,甚至又去了她舅舅与师兄家寻人,两家都道她没来过。
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又想到她从前也去过百姓家中看病,天晚了便会等次日再回家。
他提心吊胆坐到天明,仍不见她回来。
天亮了,各处铺子都开了,他去念安堂左侧的丝绸店问询,这家老板常与姜芾打照面,想必会留意她的行踪。
老板道她昨夜跟着一位俊朗男子上了醉春烟,什么时候出来的记不清了。
凌晏池听他描述,便知那是沈清识。
可沈清识昨夜就回了长安,念念会去哪呢?
他心口猛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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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落了雨,今晨才云销雨霁。
宽敞平坦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
光影透过车帘坠上姜芾眼睫,她意识混沌,眨动几下眼。
“醒了?”
沈清识捧着一卷书坐在她身旁,见她终于睁开了眼,将方才吩咐人买来的热汤面推到她面前。
“睡了一夜了,醒了就吃点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姜芾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昨夜发生的事尽数涌回脑海。
她目光幽深,紧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