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挑灭一只烛台,让他睡得安稳一些,脚步才微微一转,手腕便被牢牢抓住。*0~d^i*a′n′k-a?n¨s¢h_u′.?c\o!m·
凌晏池醒了,早在她在门外与黎平说话时他就醒了。
他闭着眼,眼皮上覆盖着她的影子,他感受着她步步走近,感受着她仔细凝视她,在他床前停留许久。
他觉得她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念念,你别走。”
姜芾的手腕被他攥住,一股温热蔓延上她的小臂。
她忘了挣脱,张口便道:“你醒了?”
黑暗中,两双眼中映着烛光,水色淋漓。
“你一来,我就醒了。”凌晏池艰难动了动唇。
良晌,姜芾略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她想挣脱,可又怕扯到他的伤口,于是就由他这么抓着,“今日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她知道他暗自去州里的事,却不知道他背后的计划这样凶险,若是知道,她可能还会劝劝他。′如^文-网^ ^首?发·
凌晏池扯了扯嘴角,像是怕惊动忽闪的烛焰,声音极轻:“我没机会跟你说。”
此事确实太过着急,而他,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
姜芾轻颔首,这种事定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他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去搏,有些人管这个,叫傻。
她感到手腕绕着一团火,低下头抿了抿唇,才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箭再射偏一点,你出了什么事,你的家人会担心你。”
“那你呢,你会担心我吗?”凌晏池瞳仁幽亮,几近是脱口而出。
她夜里还赶来看他,毋庸置疑,是担心的。
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姜芾只是盯着脚尖晃悠的影子,并未回答他的话。
“你就要走了吗?我的伤口还很疼,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她的手腕都被他抓得温热。-d_q~s?x.s`.`c`o!m!
墙壁上,两片身影重合在一起。
姜芾自认,她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好,我不走。”
第64章 “答应我好吗?”
夜间, 秋雨连绵地下,阵阵轻寒涌了进来,却驱散不开房中的炙热。
姜芾坐在他床沿, 看着床头那碗药从热气喧腾到渐渐冷却。
他却没有想喝的意思,视线落在她脸庞上,忽而轻笑。
“你笑什么?”她问。
都伤成这样了, 还笑的出来。
凌晏池叹出一口气, 嗓音清朗了些:“我在笑,你终于肯答应我。”
姜芾许是离烛台太近, 脸上蓦然发热, 怕他误解,立时道:“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只是答应你暂时不走,我是看你伤得重,不想看你伤情恶化。”
“念念。”凌晏池毫不在意她闷闷的话,压抑伤口撕裂般的痛,平静道,“你从前总是赶我走,亦或是不想听我说话, 这还是你第一次,答应肯陪陪我。”
“那是你不要命。”姜芾反驳。
她不想承认旁的,她想压下那团被他勾指一带就涌出来的情绪。
可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总能将她缝补上的那块缝隙撬开几分。
凌晏池伤了这一场, 昏迷时总感觉这一切如真似幻。
他循规蹈矩的二十五年, 一晃而过,皆是诗词文章、高墙大院, 并无多少值得眷恋的光景。
除了她,她已成为他心头的刺,他试过了,拔除不了,反而越种越深。
“还不到四岁那年,我母亲就走了,父亲时常繁忙,我多数时候都是一人待在绮霞院读书,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性情刻板,不会讨你喜欢,唯一想得到的,便是投其所好,送你一本医书、一束花。”
“从前,我对娶妻生子并无多大的憧憬,我无这个念头,可家里时常催促,我便想着任他们安排。可直到有一日,赐婚圣旨来得急,我去湖州办案回来,家里已是张灯结彩。娶了你为妻,我一开始是因为你用过的身份迁怒过你的,可转念一想,你不过一介弱女子,我不该这样想你。”
这是真心话,他没有为了讨好她去刻意隐瞒。
他想把肺腑中的话,趁着这个时机,尽数剖析出来告诉她。
姜芾眉眼黯淡,他的话,又把她带回三年前,那段不堪回想的时光。
她缄口不语,她无法打断他。
凌晏池望着她头顶拂起的轻柔发丝,道:“只是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我不知道你的心性、喜好,我也……没有去问,我那时高高在上,颇有些自大傲物。你替我补好书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