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停留在那层皮毛上呢。+5,4`看¢书/ \首*发*
“这我实在不敢当,不瞒您说,我曾经也以为我精于妇科,可我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走了。”她话音越说越低,“我就觉得,哪怕学一辈子也不敢说自己医术高明,只能靠精进医术,让自己越来越好。”
她还沉溺在那片阴影中难以挣开,睫毛轻颤,微微垂下头。
正当她失落之时,程老大夫手上的猫突然窜到她腿上,她微感惊奇,抱起猫,便听见程老大夫又道:“在你之前,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找我拜师,有那穷困潦倒无处可去的、一时贪图新奇的,这样的人我都不收,他们自己都不知学这行是干什么的。还有那想靠跟我学了几日便到处去说,打出名声的,这些人我都通通赶出去,想靠行医赚钱,能赚几个钱啊?山上的玉泉庙塌了,还不如去应工修皇庙,搬两块砖头,工钱现结,官府还管三餐。”
姜芾扑哧一笑,这程老大夫说话当真风趣。
她揪了揪自己的衣袖,“就是,不赚钱的,您看我身上这件衣裳,穿了三年,里头打了四个补丁都舍不得扔,料子都洗褪色了,一点也不好看。+l!u′o·q!i-u/y!d!.*c^o+m+上街想裁块漂亮的布做衣裳,站在人家店里,荷包打开又系上,最后还是决定舍下钱明早多买几个包子吃。”
行医的初衷不是无事可干、走投无路,亦或是想收获赞誉、大富大贵,而是首先就要有颗救人之心。
程老大夫哈哈大笑,这一来一去算是谈到一块去了。
她爽快收了姜芾为徒。
姜芾恭恭敬敬行完了拜师礼,以师父相称,决定这两个月就待在湖霞村潜心学习。
“我看你这宫寒之症患上也有些年了,自己就是大夫,怎么也不调理调理?”
姜芾蓦然一震,手指都抖了几分。
程老大夫既没给她把过脉,也没问过她症状,竟能一眼便看出她患有宫寒之症。
她行医这么多年,经验在心,寻常风寒及一些常见病她也能观患者面相看出来,就譬如上回在范阳看那位患了痢疾的小女孩。′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可唯独这捉摸不透的体内之症,她还没到这种境界,她若是能看得出来,也就能救何素雅了。
她捋起鬓发,笑了笑:“从前调理过也不见好,渐渐地我也忙,便没心思顾上了,也不打紧,对我来说都不是病。”
“那你是不准备嫁人了?”
医者皆知,宫寒之症难以有孕,寻常女子若是患有此症,怕影响有孕,那是想方设法都要治好的。
听到婚配,姜芾像是想到了何事,凝神了片刻,眼底聚拢的神思才散开:“我嫁过人的,但是和离了,如今看透了,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哦?”程老大夫凑过去,“他对你不好,你们才和离的?”
她人老了,不能上山采菜也不能下河摸鱼,日日圈在院子里无聊得紧,平日最爱的便是听妇道人家口中的八卦。
她没想到,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竟嫁过人。
姜芾见程老大夫兴致高涨,觉得她老人家还真是有一颗顽心呢。
其实也没什么,那些事如今提起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程老大夫想听,她便说说吧。
“我从前也觉得他对我不好,也怨过他,但如今想得明白了些。两个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我喜欢他,他就要喜欢我、也对我好吗?我们同在屋檐下,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他的事我不懂,也不跟我说,我的事他嫌粗鄙看不上,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呢?所以说身份学识、家世门楣,是一道高高的槛,有些人注定就是不般配的。”
她奋不顾身过,也得到了惩罚,付出了代价,证明她就是错的。
“他可以不喜欢我,我也可以改变心意,去发现喜欢他是不值得的,所以不想跟他过了,和离了。”
从前的一切,她问心无愧便够了。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也做了一个有用的人。
至于再嫁,她如今还没什么想法,也从未仔细想过。
她与程老大夫聊了许久,哪怕年岁相差甚大,各方面却志同道合,颇像一对忘年交。
程老大夫住的这间院子有三四间空房,姜芾先带着苹儿与周玉霖将其中几间老旧库房收拾出来,三人准备这两个月便在此处住下。
凌晏池达到玉泉庙,目之所及一片废墟,断壁残垣。
砸死的那三个人已被官差抬走了,这些人的家属来了,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他亲自挨家挨户送了人回去,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