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碗粥水喝,可余知府非说他们的粮食里有毒,吃死了人。*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不准他们放粮,还将那些粮商抓了起来,连大夫也抓走了一批,我们清水湾病死饿死的已经有几百人了。”
有人愤愤不平:“那粥我喝了都没事,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吃出事的,官差还道谁敢放粮就抓谁,连义诊的大夫都抓。”
“凌大人,要不是今日见到了您,我们还真以为朝廷不管我们了呢。”
凌晏池目光锐利,眉头紧锁,下颌沉沉紧绷。
那些粮商不论是论心还是论迹,都不会在粮食里下毒害百姓,这么做百害无一例。
这个余霆胡乱抓人,到底想做什么?
他似乎记得,此人是宁王的人。
兀自思忖,终于豁然开朗。
宁王一分不出就想收买民心,坐收渔翁之利。
余霆定昭告了江州百姓,此次赈灾是宁王的恩惠。
既是宁王的恩泽,便要等朝廷的人来搭台子唱戏,又岂能容旁人捷足先登,抢了功劳。\b!i·q¢i¨z*w¨w?.*c^o!m¨
灾区饿殍遍野,百姓水深火热,却还要等他们搭好戏台,换上戏服,咿呀开场。
他冷笑一声,眸中森寒遍及。
他令官差扶起这些老弱病残,“官府已经在搭粥棚了,你们快去排队领粮吧。”
他离开清水湾,直接去了县衙,命人去唤余霆过来。
余霆一听他是质问那些粮商的事,含糊道:“那些人胆大包天,竟敢在粮食里下毒,宣抚使大人放心,本官已将这些人押入狱中。”
他本想着先关那些人一段时日,等宣抚使走了,这出戏唱完了再放那些人出来。
他也不觉得这位凌世子会吃饱了撑着要来管那些人,便含糊其辞,想糊弄过去。
谁料凌晏池冷眼一扫:“那余知府倒是说说,他们为何要下毒?于他们有何好处?”
余霆磕磕绊绊:“这……世子,那些人俱是商人,唯利是图,居心叵测——”
“放你娘的屁!”
周玉霖带着人冲出来。/微/趣·小?说+网* !首/发-
他眼看着师父与苹儿跟那些人一道被抓走,日日来官府喊冤也无人理会,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宣抚使来,终于给盼来了。
他好歹读过书,礼数周全,撩袍跪下:“宣抚使大人,草民周玉霖,状告江州知府余霆滥用职权,渎职枉法。”
公堂上,余霆有恃无恐,仍一口咬定就是粮商下毒害人。
“那粥我也喝了一碗,若是粥水里有毒,敢问余知府,我为何没事?”
周家是官宦世家,有姻亲在朝中六部做官,周玉霖娇生惯养,嫉恶如仇,丝毫不惧余霆。
余霆端坐在圈椅中,冷哼一声:“你与那粮商兰殷礼的外甥女有染,她舍得害你周四少爷?周四少爷还是回去吧,若叫你爹知道你替那些歹毒的刁民说话,怕是要刮你一层皮。”
他千算万算,怎知半路杀出个周玉霖。
偏生周家有靠山,他还与周老大人有几分交情,不敢妄动周家的宝贝儿子。
周玉霖朝旁啐了一口:“你少污人清白,我师父又是义诊又是施粥,这么好的人你也抓,你会遭报应的!”
“够了。”凌晏池虽与余霆平级,但暂时有个钦差名头在身上,还是能压一压这余霆的。
“余知府,不如将那些人放出来,当堂对峙。”
余霆心头大跳,慌出了汗,拿汗巾帕子擦拭。
这定国公世子还真要管这桩事?
钦差既说押人来审,他又岂敢不从。
好在他早日打点好了那些人,谅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那些粮商与伙计陆陆续续被押了上来。
刺目的天光打在身上,姜芾有些目眩,找了块干净的衣袖擦了擦脏污的脸颊。
“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余霆这狗官,这下宣抚使来了吧,老实把他们放出来了。
一行一二十人,见到钦差的阵仗,纷纷跪地磕头喊冤。
她方才偷瞟那位身着绯袍的大人,不像是沈清识,这会儿她还不知是何人,便偷偷伸长脖子去看。
坐首的男子一抬头,眉目瞬然清晰,一张疏朗如玉的脸映入眼中,仿若仙人之姿。
姜芾滞住呼吸,双手攥紧衣摆。
似是有许多恍如隔世的旧事涌上心头,一幕幕、一帧帧,皆随着他的眉眼轮廓渐渐明朗。
她眼眸转而平淡,像是亲手掐灭留有余焰的蜡烛,不为别的,因为蜡烛燃起的烟,从前熏伤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