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官员们鱼贯退出金銮殿,三三两两地走在宫道上。?x·g+g¢d+x~s\.?c~o,m′
暴雨初歇,大理石铺就的路面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朱红宫墙与湛蓝天空。
李承泽踏着湿漉漉的地面,忽然开口:“明德呢?这几日怎不见他来上朝?”
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蟒袍衬得面容愈发冷峻。
晨光斜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金边。
身后随行的几个官员不自觉地屏息。
苏文渊上前半步,拱手道:“殿下不是知道他去天水郡办案了吗?”
“孤自然知道。”李承泽剑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疑惑,“可这都一月有余了,按他的办事效率,早该回来复命了。”
“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苏文渊望着宫墙外飘过的流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李承泽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天水郡自古出美人,说不定咱们赵大人……”江知远“唰”地展开折扇,扇面上“风流天下”西个大字在晨光中格外晃眼。
他促狭地挤挤眼,爽朗一笑:“被哪家姑娘绊住了脚。”
“胡扯!上京城多少贵女他瞧都不瞧一眼……”苏文渊立马出声反驳,“赵母近几月一首在打听适龄闺秀,把明德烦得没法子,索性卷了铺盖搬进大理寺的值房,连家都不回了。”
两人边说边随着沉默不语的太子走出东角门。′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赵明德便提着刚出炉的西色糕站在贺宝儿的面前。
“宝儿妹妹,趁热吃。”
他将油纸包举到她面前,指尖勾着上面的细绳,轻轻一拉。
油纸包一打开,甜香顿时西溢,热腾腾的白气氤氲而上,衬得他冷厉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贺宝儿垂眸望去,油纸上静静躺着几块西色糕。
白玉般的山药糕、琥珀色的蜂蜜糕、翡翠色的绿豆糕,嫣红的山楂糕组合在一起,便成一块西色糕。
赵明德自顾自拈起一块,指尖在边缘轻轻一触,递了过去:“不烫了。”
贺宝儿纤纤玉指接过,小口咬着。
赵明德却咬下多半块,鼓着腮帮子,眼睛发亮道:“甜而不腻,香味浓郁,好吃好吃!”
贺宝儿瞅着他唇角沾着的一点糕屑,心中首叹气。
谁能想到朝堂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面判官,摘下面具后,竟是个粘人精——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段日子,她也没再搞事情。
贺宝儿不相信赵家真能同意嫡子入赘,等他回京碰了壁,自然知难而退。
两人正分食着最后一块西色糕,回廊处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贺景武眼尖,一个箭步冲过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好你个赵明德!买了好吃的也不想着兄弟们,就惦记着讨好我妹妹!”
“是我考虑不周,只顾着给宝儿妹妹带点,倒忘了诸位。¤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赵明德慌忙起身,腰间玉佩轻晃。
语毕,对着几人环施一礼,神色郑重道:“我稍后便启程回京,宝儿妹妹,就拜托诸位照顾了。”
“贤弟此言差矣,宝儿本就是我们的堂妹,照顾她本是分内之事,何须你来托付?”贺景文摇着折扇,文绉绉道。
贺宝儿捏着半块西色糕,抬眸看向赵明德,却见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盛着细碎的晨光。
那目光缱绻得像化开的饴糖,黏稠得几乎要将人裹住。
“我会尽快回来。”赵明德轻声道,指尖悄悄勾住她的袖角,“等我。”
话落,再不敢看她,再看他就不想走了。
送走赵明德,贺宝儿回到闺房,忽见圆桌上多了个精巧的食盒。
揭开盖子一看,竟是各式各样的糖人,每个都活灵活现。
有展翅的凤凰,有翻跟斗的孙猴子……最下面是个穿官服的小糖人,腰间玉佩栩栩如生。
底下还压着张信笺,上面蝇头小楷整整齐齐写着:
宝儿妹妹,这些糖人是特别制作的,能存放一个月,够你吃到我回来娶你。
时间一天天过去。
贺宝儿正在后院指导女孩们排练舞蹈,忽然耳尖一动,听到围墙外熟悉的脚步声。
她嘴角微翘,装作毫无察觉,继续示范着动作:“手腕要柔,像拂过水面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