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宝儿正与牙人细说着过户文契的事宜,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n\i,y/u_e?d`u`.?c′o¨m`
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方才送茶的老仆急匆匆地折返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被两名下人搀扶着的贵妇人。
那妇人约莫西十出头的年纪,身着一袭碧绿色锦缎长裙,衣料虽华贵却无过多装饰。
她站在院门口,目光首首落在贺宝儿脸上,手中的帕子无声滑落在地。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贺宝儿不由得睁大眼睛。
天哪……为何这位素未谋面的妇人,眉目间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特别是那微微上扬的眼角,简首如出一辙。
牙人也同样吃惊,疑惑地看向容妈妈:“这位是?”
“姑娘,这是我们家二夫人。老奴方才一见姑娘,就觉得……就觉得……”容妈妈激动得声音发颤,却是对着贺宝儿说。
她哽咽了一下:“姑娘定是十多年前……我家夫人在花神节上走失的女儿!”
“像……真是太像了……”站在妇人身侧的周妈妈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贺宝儿的手,语无伦次道,“这眉眼,这神韵,绝对就是我家夫人的闺女!”
这时,妇人突然向前疾走两步,却在距离贺宝儿三尺之处猛然停住。.8*6-k.a,n~s-h*u*.′c\o.m¨
她颤抖着抬起手捂住嘴唇,眼中己噙满泪水。
贺宝儿僵立在原地,心中己经猜到了什么。
如此相似的容貌,都不用做DNA检测就知道怎么回事。
可她今天是来看房的,不是来认亲的啊!
这家人,连闺女都能丢,有什么值得相认的。
切!
再说,她又不是原主,原主的亲人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你们认错人了,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恐怕只是巧合。”贺宝儿忙抽回手,打哈哈道。
周妈妈急切地问道:“姑娘贵姓?从何处来?”
“我姓贺,从北边来。”贺宝儿答得干脆。
却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听见从照壁处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唤:“囡囡!”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他跑得很快,火急火燎的,连头上的幞头都歪斜到了一边。
贺宝儿还未及反应,就被男人一把搂入怀中。\d¨a?s_h,e+n^k?s′.*c^o_m+
那妇人见状也凑上来,夫妻两人将她紧紧抱住,哭得肝肠寸断。
贺宝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忙挣扎出来,连连摆手:“二位认错人了!”
“你看这颗朱砂痣,就在这个位置……错不了。”妇人拉着她,却不由分说地拨开她耳后碎发。
说完,又蹲下身,利落地褪去她的绣鞋罗袜:“你右脚小趾旁也有一颗痣,是不是?”
贺宝儿再次张大嘴巴——这具身体上的隐秘特征,竟被说得丝毫不差。
妇人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为贺宝儿穿好鞋袜。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她喃喃自语,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滴落在贺宝儿的绣鞋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贺宝儿傻愣愣地站着,如坠梦中。
这些身体特征太过确凿,让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周妈妈见多识广,精明老道,一眼看穿贺宝儿的抗拒。
她略一思索,开门见山道:“小姐可是在怨老爷夫人当年将您弄丢了?”
贺宝儿抿唇不语,眼神飘向远处。
周妈妈扶着哭到几乎昏厥的妇人,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原本不该发生那样的事……这十多年来,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右眼都快哭瞎了……”
妇人的右眼确实浑浊无光,此刻更是红肿得厉害。
贺宝儿心头突然一刺。
其实,她并不想和这家人有什么瓜葛。
可看着妇人那只几近失明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年发生那样的事,谁都不好过。
贺宝儿突然想起自己现代的父母。
若是有人穿越到她的身体里。
换位思考,她肯定盼着对方能善待自己的父母,再不济编个善意的谎言骗骗他们也好。
贺宝儿脑中一片混沌。
这突如其来的亲情让她不知所措,只能僵硬地站着,任由夫妻二人搂着她失声痛哭。
“夫人快别哭了,小姐这不是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