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贺宝儿点了点头。
“别怕,有我在。”陈锦峰突然握住她的手,贺宝儿差点条件反射地给他一个过肩摔,好在及时克制住了。
她装作害羞的模样抽回手:“三公子,这……这不合适……”
陈锦峰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我该回去了,侧妃还等着伺候。”贺宝儿福了福身,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内殿时,太子正与陈锦容坐在罗汉床上说话。
她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眼角余光却瞥见太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贺宝儿心头一跳。
她来东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太子之前可从没有关注过她。
他到底在看什么?
贺宝儿心中忐忑,面上却保持着卑微的姿态。
过了一会儿,太子起身离去,陈锦容走到妆台前唤道:“叶兰,过来梳头。”
贺宝儿拿起牛角梳,动作轻柔地替她梳着的长发。
陈锦容打量着镜中少女,突然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武安侯府可不是你这种下贱胚子能攀附的。”
贺宝儿顿住,梳齿间,几根乌发悄然脱落。
“啊!”陈锦容吃痛,猛地转身,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啪!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至耳根,贺宝儿忍住打回去的冲动,垂眸不语。
这就气急败坏了。
掉头发只是开始罢了。
最妙的是,这毒发作极慢,等太医发现时,早己回天乏术。
中毒之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天天变得丑陋不堪,在绝望与痛苦中慢慢煎熬,生不如死。
贺宝儿望着梳齿间缠绕的几根乌发,仿佛己经看到陈锦容满头青丝逐渐脱落,光洁的脸颊长出狰狞黑斑的模样。
“滚出去跪着!”陈锦容怒不可遏,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贺宝儿顺从地福了福身,慢慢退出内殿。
“若兰。”陈锦容尖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去盯着,她要是敢装晕,你就拿针尖扎她。而你,若敢徇私包庇……同罚!”
夜色渐沉,乌云压顶。
第一滴雨水砸在贺宝儿鼻尖时,她只是轻轻眨了眨眼。
很快,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贺宝儿跪在院中央,单薄的衣衫瞬间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滑过挺翘的鼻梁,最后在下巴处汇成一道水线。
廊檐下,若兰欲言又止。
她几次想要上前,却在抬脚的瞬间又迟疑地收了回来。
雨幕中,贺宝儿对若兰摇了摇头。
若是旁人看守,她大可以一掌将其劈晕,然后趁夜色一走了之。
可这个人偏偏是若兰。
若她逃走了,若兰必定要承担看管不力责罚,说不定还会为此赔上性命。
贺宝儿微微仰头,任凭雨水冲刷着脸颊。
恍惚间,眼前的东宫庭院渐渐扭曲变形,化作记忆中那个阴森的训练场。
那年原主不过十一岁,却被扔在暴雨中的铁笼里。
教官冰冷的声音穿透雨幕:“活过今晚,你才有资格继续训练。”
笼外是两头饿了三天的狼犬,龇着森白獠牙,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第一头狼犬扑来时,原主用牙齿生生咬断它的喉管。
温热的兽血混着雨水灌入喉咙,那股腥味至今萦绕在舌尖。
当另外一头狼犬扑来,求生的本能让原主死死抱住狼犬的脖子,首到它停止挣扎。
天光微亮时,训练场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和那些没能活下来的同伴们残缺不全的尸体。
画面一转,又回到训练场中最黑暗的那日。
“最后活下来的三十人,互相厮杀。”教官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活着的那个,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九号为了护住原主,后背被砍得血肉模糊。
最要好的十三号,却把刀捅向原主的咽喉。
然而,二十一号的匕首先一步刺进十三号的胸口……
“活下去……”二十一号满嘴是血,将染血的匕首塞进原主手里,“替我们……看看外面的……太阳……”
当原主浑身颤抖地站在血泊中时,训练场上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教官的皮靴踩在血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