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宝儿刚穿过连廊,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未出鞘的长剑横挡在前。′w·a_n\z~h?e*n.g-s¨h`u?.′n/e¨t.
“站住!”
少年从廊柱后转出,剑眉星目,锦衣玉带,正是武安侯府的三公子陈锦峰。
他持剑的手微微发颤,剑鞘抵在贺宝儿颈前寸许:“你和知夏同为婢女,为何要栽赃陷害她?”
“我陷害她!你有证据吗?”贺宝儿挑眉,不避不让,“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审判我。”
“你——”陈锦峰脸一红,剑鞘又逼近几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我?”贺宝儿冷嗤一声,指尖轻轻拨开剑鞘,“你若真要杀我,挡在我面前的就不会是剑鞘了。”
少年被她戳破心思,脸更红了:“你别……不相信,我杀过人的,很多人。”
“十二岁那年,我就开始杀人……”
“聒噪。”贺宝儿不耐烦地打断他。
谁想听他说这些啊!
“你……你……你……”少年又急又气又羞,握着剑的手都沁出汗来。
“你你你什么?”贺宝儿对陈家人一概没有好脸色,“好狗不挡道,滚开!”
少年被她一激,终于“铮”地拔出长剑,寒光映着他涨红的脸。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话的?”陈锦峰将剑尖指向她,却因吞吞吐吐的声音而失了气势。
贺宝儿挑眉,不仅不退,反而靠近他。?k!e~k`a+n/s\h?u~.·c¢o`m?
她向前一步,那剑尖便下意识往后缩了半寸:“难道我有说错吗?”
“你、你再往前一步试试!”少年恼怒,剑锋一转,打定主意不让步。
贺宝儿勾唇冷笑,好为人师道:“陈公子,拿剑时,眼神要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眼波一转,突然变脸,捂着肩膀踉跄后退,“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说来就来,顺着瓷白的脸颊滚落。
陈锦峰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明明纹丝未动的剑,又看看突然“受伤”的贺宝儿,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回事?”
太子冷冽的嗓音从廊外传来。
“殿下……陈公子他、他拿剑要杀我。”贺宝儿立刻踉跄着扑进他怀里,声泪俱下地控诉,“幸亏殿下来得及时,要不然……”
她肩膀微微耸动,连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李承泽眼眸微眯,看着怀中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再瞥向手持长剑呆若木鸡的少年,周身气压骤降:“陈锦峰,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微臣没有!”陈锦峰急得原地跳脚,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是她自己……”
他指向贺宝儿,却见少女在太子看不见的角度,冲他做了个鬼脸,还嚣张地吐了吐舌头。
“你……你……你……”陈锦峰气得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w′u+x?i¢a+n+g′l`i-.,c¢o!m`
“滚去刑堂领五十鞭。”李承泽一记眼刀甩过去,语气森冷得能结冰碴,“再让孤看见你持剑对着她,孤就将你剁了喂狗。”
待陈锦峰灰头土脸地退下,贺宝儿立刻收了哭声。
她刚要退出太子的怀抱,却被他双臂牢牢箍住。
李承泽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吓坏了吧?”
贺宝儿抬起哭花的小脸,眨着水汽氤氲的眸子,惶恐无助地点了点头。
她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翌日早朝,金銮殿内。
李承泽一袭玄色蟒袍立于大殿,声音清冷如霜:“儿臣有本奏。”
“太子要奏何事?”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抬了抬手。
“巡检司指挥使陈锦峰,昨日于御花园持剑行凶,意图刺杀儿臣的婢女。”太子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此等狂悖之徒,竟还享有带刀面圣之权,实乃朝野之祸、纲纪之耻!”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武安侯脸色骤变,慌忙出列:“陛下明鉴!老臣这个儿子虽说有些狂放不羁,却绝不敢……”
“武安侯是在质疑孤说谎?”李承泽淡淡打断他,从袖中取出半截靛青剑穗。
“陈爱卿,可还有话说?”皇帝面色一沉。
武安侯冷汗涔涔,扑通跪下:“老臣……老臣教子无方。”
“即日起,收回巡检司指挥使陈锦峰带刀面圣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