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卡尔听不进去的。他满脑子都是琥珀和法兰，这个男人一旦认准了某样东西便很难回头。

牢房的门外突然传来惨叫声，接下来是枪声和野兽的嘶叫。这些听上去可怕的声音却令卡尔心里冒出了希望，有人来救他了。他在身上摸出了左轮手枪，这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

最终，牢房的门口被异能冲破。整个大门被打飞，重重地撞在墙上。

外面强烈的光线让卡尔睁不开眼。一个身影踏进了牢房。

卡尔在模糊中看到了人类琥珀，他又惊又喜，低声道，“琥珀……”

在下一刻看清入侵者的真面目时，卡尔惊讶地张大了嘴。眼前的的确是琥珀。不过她不是人类，她再次变成了扎伊克。

“不……”卡尔的心被愤怒和失望填满，这个女人让他的一切牺牲都白费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琥珀的双翼垂下，“我必须把你救出去。”对不起，卡尔。我有我的使命。

他甚至没有留意琥珀跟之前的异能女王有所不同，他带着滔天的怒气质问琥珀，“你到底做了什

么？”

“我做了…必须做的。”琥珀像是个犯下了弥天大错的孩子。她此刻害怕，彷徨，伤心，却不得不面对事实。

“你讲这话告诉杜兰！告诉被你屠杀千千万万人！”卡尔对着琥珀大吼。

琥珀的心突然一痛，这样的结果她不是一早料到的吗？这是她选择的道路，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

她走近卡尔，轻轻地托起他拿着手枪的手。

琥珀将枪口抵在自己的额头，她闭眼开口，“卡尔，你曾经发誓亲手杀死异能女王。”

琥珀为卡尔的手枪解除了保险，“你是唯一一直相信我的人。你还相信我吗？”

卡尔看着闭眼的琥珀。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他最爱和最恨的东西。琥珀看不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琥珀，最后下定了决心，用力扳下了扣机。

“呯！呯！呯！”

墙上留下一六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手枪的硝烟未灭，即使子弹用光，卡尔还是不断地按着扣机。

琥珀缓缓睁开眼睛。就算是被强化过的原生扎伊克，也承受不住打在脑袋上的六颗子弹。只是，卡尔的六颗子弹，全都打了在墙上。卡尔颓然垂下手，喘着粗气。

琥珀凝视卡尔，他的决定似乎出人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我爱你，卡尔。”琥珀低声说道，“永远不要

60、相信...

忘记这点。”

“我们到此为止。”一直低头的卡尔猛然擡头，他一眼也不看琥珀，径自走出了牢房。

61

61、恩怨...

“我们到此为止。”

原来一向温暖得像太阳的卡尔也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琥珀连一个勉强的苦笑也扯不出来。不过她很清楚，这是比她想象中更好的结局。卡尔原本可以杀掉她的，没想到即使她的脑袋抵在枪口上，卡尔仍然下不了手。

就算卡尔还是爱着琥珀，两人也应该清楚他们今后是再无可能了。一个人类和一个扎伊克？这是银河系上最荒唐的笑话。偏偏琥珀成了这笑话的主角。

琥珀呆呆地站在牢房，卡尔早已离开。她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在闯进来的时候，琥珀已经杀掉了一切可以造成威胁的生物。赫博伦号的人就在监狱外面等他。

用力握紧拳头，即使琥珀的手爪锋利也无法穿过她的掌心。她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去谢拉，没有再次变成异能女王；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会跟卡尔一起登上赫博伦号？

如果如果，世事没有如果。到了这一刻，琥珀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她的使命。她既没有不顾一切的胆量，也没有放下仇恨的肚量。她要阻止巴尔，更要让道格拉斯付出代价。

琥珀强忍着情绪，没有追出去看卡尔。强烈的哀伤让她想流泪，但是被改造过的身体根本没有泪腺，她只能眨眨干涩的眼。

她衷心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伤害卡尔。

在赫博伦号的医疗室，卡尔扯掉了插在身上的管子。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