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棠又问：“不凡之子，必异其生；大德之人，必得其寿。·w-e.n·x~u\e!t¨x?t-.*c`o\www. 何解？”昱尧突然被难住，不由歪头认真思考。不经意间看见窗外站着的稚鱼。他惊喜地唤了声：“娘！”说着从杌子上起身就要往门外去，忽然想起父亲还等着他回答问题，不由羞窘地顿住脚，“嗯，爹爹，孩儿忘了……”

顾伯棠摆摆手，“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温习好再告诉我。去迎你娘吧。”

见父亲允许，昱尧迫不及待一溜烟地窜了出去。稚鱼蹲下身，搂住扑进她怀里的儿子。接着便是奶声奶气的一大通询问，诸如：娘你累吗，娘你冷不冷，娘你用膳了吗，舅舅好吗，外祖母和舅母什么时候回来，娘下次能带我去吗……

稚鱼牵着儿子的手，娘俩一起坐到窗前的方榻上，这才耐心地慢慢回答他的话。

小人儿的好奇心总是没完没了。因为从没去过皇家陵寝，所以问完这些，又缠着稚鱼问关于陵寝是什么样的，哪些人住在那里等等，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顾伯棠微微皱了下眉，低声道：“尧儿，你娘累了。你先跟着乳母去用膳，让你娘歇一歇。/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昱尧一天没见母亲，正想跟娘腻歪一时。可一见父亲那板正的面孔，顿时偃旗息鼓。他呐呐地拖着稚鱼的手摇了摇，眼睛巴巴地眨着：“娘，那您先歇息一会儿。等您不累了，尧儿能陪你一起用膳吗？”

稚鱼宠溺的眼神望着他：“娘自是要和昱尧一起用膳。你先和乳娘下去玩会儿，等下娘去你的翰墨斋。”

听到稚鱼答应，昱尧这才开心的笑着，同父母亲行礼退了出去。

等昱尧的声音远了，顾伯棠抬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人知晓他们夫妻之间有体己话要说，悄然退了出去。

这间书房地龙烧得很旺，稚鱼的鼻尖渐渐沁出薄汗，她抽出帕子按了下鼻端。

“阿鱼，你把窗子推得大些吧。我觉得气闷得慌。”顾伯棠望着她轻声说道。

“外面正在下雪，寒气大。况且这窗子己经留了一线，你还是要当心别着了凉……”

“你们每天都是这般，让我当心这，当心那……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省心。这样你也得了自由！”顾伯棠突然的情绪爆发，惊得稚鱼忘记后面要说的话。￠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她还是第一次见顾伯棠说话这样的自暴自弃，嫁给他的这几年，顾伯棠时不时就要病上一次。稚鱼早就习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替他的身体考虑。可不管以往如何，即便他身子再不好，也从没见他这样颓废过。

顾伯棠苍白的脸上现出诡异的潮红，刚才的一番话己耗去他大部分体力，现在唯余下鼻息咻咻的粗喘反映他的情绪仍没有平复。

“开窗便开窗，你又何必置气呢？徒然伤了自己……”稚鱼欠着身，抬手将窗子推得更开了些。

雪粒子随着凛冽寒风吹入房内，瞬间吹散了一屋子的温暖与亲密。

突然的寒冷让稚鱼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你坐那么远，是想现在就同我划清界限吗？”顾伯棠冷凝的语气让这阴沉的傍晚更加没有一丝温情，“今日你是为了去看他的吧？说什么要去看舅兄，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稚鱼捏住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压着声音耐心说道：“子贤，你是不是一首怀疑我与他之间不清不白？你一首想问却极力克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吧！如果没有重活一世，我也想着同你好好过下去。可是，我们都又活了一次。现在的事情你尚且耿耿于怀，何况在另一世我与他之间还是真正的夫妻！你不能忘怀，我也同样如此。所以，我不能怀揣着这样的记忆，再装作无所谓般同你生活在一起。这也是我今日来要同你说的……”

“你……这是要同我和离？”顾伯棠“嗤”地一笑，“我记得，在另一世你便同我说过，回来只是为了昱尧。现在，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怕不是你们两人早己经商量好了吧，等你和离后，再嫁与他！”

顾伯棠脸上的潮红更加明显，嗓音像是撕裂的布帛一般。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和昱尧的脸面？有你这样当娘的，会让他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别说求学为官了，就是找个家世相当的妻子都难！”

稚鱼的身体急剧地颤抖着，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顾伯棠会说出这样诛心的话。她望着他就像是不认识一般。

泪水肆意划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