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尴尬，自己起身去拿那件沾上血污的破损的里衣，随意披在身上。

“不是有方治跟着的吗？”顾靖川身边的小厮也早在当年随他去了军营。时间一长，上阵杀敌倒是学会了，可这伺候人的本事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靖川并不接她的话头，而是笑睨着她道：“刚刚你为什么冲大夫发火？”

稚鱼有些羞窘，她掉过头不看他，“许是你们军中的人都是这般粗手粗脚的！合着是我少见多怪了！下次再这般，我便住嘴，随别人怎么折腾……”

顾靖川低低地喟叹一声：“其实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一声担忧我……”那声音里有无尽的委屈和可怜兮兮。眼神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稚鱼。好像她再说一句狠心或是冷漠的话，便要从里面流出眼泪一般！

稚鱼不懂为何一个人有这样极端的两面：她见过他处置沈畅和那些刁奴时的狠戾，也见过他在她面前乞求一句暖心话时的软弱无助……

她知道若是自己再这般沉沦于他灼灼眼神之中，那么事情的发展必然会超出道德伦理的羁绊！她不能不顾顾伯棠和昱尧，不能不顾母家和国公府的颜面！

稚鱼深吸了口气，敛住脸上的神情。她缓缓起身，平静开口道：“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是你嫂嫂，这次你能主动请缨救我兄长脱困，我们全家都十分感激……可，可，我己不是云英未嫁之时……”

顾靖川自嘲一笑：“嫂嫂？……嫂嫂还是想多了！你我终是一家人，就是你说一句担忧子礼，于外人面前也不是什么悖逆伦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