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述停在洗手间门口,身体靠着门,一只手扶着另一边门,拦住了陶秩的路,陶秩疑惑地擡头,严述低头看着他说:“别跟进来。”陶秩鼓着脸颊刚想问为什么,严述就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我得方便一下。”陶秩尴尬地连忙转回身,跑到严述的床上,一头埋在被子里面不起来了。严述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陶秩还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严述坐在床边手伸过去摆弄了会陶秩耳边的头发,陶秩还无知无觉一般趴着。严述的手刚碰完水,手上还残留着潮湿的水汽,手指凉凉的,偶尔不小心碰到陶秩的耳朵,陶秩都心里打一个哆嗦,忍不住偏了偏头露出一只眼睛。 “今天起那么早,上课要困了。”严述没有提刚刚的事,陶秩这才把整张脸露出来,不服地说:“我才不会睡觉呢。”严述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陶秩很喜欢看严述的眼睛,严述的眼睛深邃迷人,看谁都能看出几分温柔的意味来,陶秩把手垫在自己的脸颊“紧张吗?要去新学校了,不要害怕。”严述手随意地搁在陶秩的背上,陶秩觉得怪舒服的,也就没有动弹,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说:“我不害怕,我害怕了可以去找你们。”严述轻轻笑了一下,“对,害怕了就来找哥哥,什么事情找我都可以,我会帮你解决的。”陶秩小时候因为行为没有来得及纠正,经常会做出一些正常人不会做的行为,在不合适的场合做奇怪的动作,这也是因为陶秩之前长期活在一个被忽视的状态,他潜意识里会用怪异的行为获取别人的关注,同时也没有人教他这是不对的。严述一直对陶秩的行为纠正很严格,凶起来的时候虽然语气不算严厉,但是也会吓哭陶秩,陶秩捂着手心流眼泪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能硬下心板着脸,给陶秩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甚至还做过关于严述的噩梦。不过一点都不妨碍陶秩哭过之后黏着严述,哪怕他眼泪汪汪的也要爬进严述的怀里哭。陶秩眯着眼睛甜甜地笑,叫严述“哥哥”,严述默了会,对陶秩说:“要不要试试交新朋友?”陶秩弯起的嘴角立马平了,他咬着嘴巴思考了会,果断摇头说:“我不要。”“我不想交朋友,我有你和哥哥就好了。”陶秩固执地说,他几乎没有多少社交需求,严述和余彦伦如果有时间陪他玩,他就会安静地跟着人跑东跑西,要是他们没时间,陶秩就一个人沉默地等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交个新朋友。他很抗拒这样的事情,他很害怕发展一段新的关系,这在他心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陶秩经常疑神疑鬼地怀疑对方是否会欺骗他伤害他,无法放下自己心里的戒备。严述却有自己的考量,他和余彦伦都无法保证永远都陪着陶秩,陶秩现在尚可在他们的庇护下成长,但是高考在即,他们两人以后会进入更加广阔的天地,能分给陶秩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他的身边。陶秩迟早要走出他们羽翼的保护,独自面对未来的一切,也需要正常的社交,得到正常的情感反馈。陶秩是个倔强的小孩,倔强得让人心疼,他把自己的世界缩得那么小,小到失去哪怕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天崩地裂的伤害。严述希望他也能独自飞向更辽远的天空,虽然迈出这一步来说对陶秩很难,但是他不能一辈子都缩在角落里。“可以试一试,和别人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严述也不急,一点一点引导陶秩,“要是不喜欢,你可以立马闭上嘴巴,不会有人强迫你。”陶秩抿了抿嘴巴,勉强地说:“好吧,我试试。”严述摸了摸他的头,陶秩翻了个身问严述:“那我今天能来找你吗?吃午饭你带我去食堂。”初中部的食堂和高中部的食堂不在一处,严述一个高中生塞在一堆初中生里实际上蛮显眼的,余彦伦好面子在学校里不会答应陶秩这类的请求,但是严述会,他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好,你在教室里等我。”“谢谢哥哥!”陶秩骨碌一下爬起来,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忙催着严述下去吃早饭,顺便自己也在严述家吃了个鸡蛋喝了瓶温牛奶。司机把车开到严述家门口,陶秩和严述才从家里走出来,陶秩打开车门坐进去,余彦伦就把一袋东西塞他怀里:“带去吃。”陶秩翻了一下,里面都是些小零食,还有根玉米,他吃了一惊说:“我吃不了那么多。”“可以给你同学吃,你们小朋友就喜欢吃这些,他们会高兴的。”余彦伦不知道陶秩是跟谁学的,自己明明是个社交达人,自己的弟弟却是社恐中的究极社恐,和人多说一句话就要他小命一样,想来想去只能把错误怪在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