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腰间葫芦里的酒突然沸腾,散发出浓郁的药香。禁地里的青铜门发出沉闷的共鸣,门缝中渗出丝丝青黑色雾气。
隧道中的云澈已经跪倒在地,青铜化蔓延至脖颈。金属人像站在他面前,胸口的三块凹槽开始自动旋转:"记忆抽取完成。情感模块关闭。启动修复程序。"
"等等!"剑尊的声音突然穿透镜面。她手中的古籍悬浮在空中,书页无风自动,"云澈,看着我!"
云澈机械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人类光彩正在消散。
剑尊咬破指尖,在镜面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印:"以记忆之钥为引,唤汝真名——云澈,药王谷第七代弟子,东角青萝的守护者!"
符印亮起的瞬间,云澈的瞳孔短暂恢复了清明。他看见三面镜子中的身影同时向他伸出手,三种力量交织成网,暂时阻断了金属人像的侵蚀。
!"记住,"云澈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三钥永远不能..."
话音未落,一条异常粗壮的青铜锁链从隧道顶部直坠而下,将三面镜子同时击碎。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纷飞,云澈伸出的手定格在半空,然后彻底变成了青铜材质。
金属人像与他完全融合,新生的守护者缓缓站起,眼中再无人类情感。它开始机械地修复隧道中的裂缝,将飘散的记忆碎片一一捕捉、封印。
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三块极小的碎片逃过了捕捉。一块落入剑尊眉心,一块融入小童胸口的青光,最后一块则附着在青衣弟子的酒葫芦内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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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竹屋的废墟中,剑尊猛地捂住左眼。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看见云澈在青铜门前犹豫的背影,看见他体内游走的青黑色纹路,甚至感受到他金属化时的痛苦。
"原来你选择了这条路..."剑尊颤抖着拾起地上的赤红剑穗,那是云澈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剑穗突然发出微光,指引她看向东角第三株青萝。
当她拨开青萝叶片时,发现泥土中埋着一个青铜匣子。匣盖自动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钥匙,形状如同三片交错的青萝叶。
"记忆之钥的具象化..."剑尊刚触碰钥匙,就听见身后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转身看见《时隙本草》悬浮在空中,展开的书页上浮现出小童和青衣弟子的影像。
"必须找到他们。"剑尊将钥匙挂在颈间,突然发现自己的灰蓝色左眼变成了银色,能看见空气中飘浮的时隙裂缝。
与此同时,药王谷禁地内的青衣弟子正盯着手中的生之钥碎片发呆。酒葫芦里的酒已经全部蒸发,内壁上浮现出一幅地图,标记着三个红点。
"剑阁...黑雾洞...还有这里?"青衣弟子皱眉看着第三个红点,那分明是药王谷最普通的弟子居所——云澈曾经的住处。
黑雾洞深处,小童胸口的青光已经稳定。他面前浮现出一幅由光线构成的时间流图谱,三个光点正在缓慢靠近。
"三天。"小童轻声自语,"混沌会在三天后突破最后的封印。"
他抬头看向洞顶,视线穿透岩层直视星空。天幕上,常人无法察觉的青黑色裂纹正在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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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青铜守护者仍在时隙隧道中工作。它机械地修复着每一处裂缝,将紊乱的时间流重新梳理。但在它胸口最深处,三块凹槽的交接处,仍有一粒人类的心脏细胞拒绝金属化。
这粒细胞微弱地跳动着,如同风暴中的烛火。
守护者突然停下动作,它抬起完全青铜化的面孔,"看"向某个特定的方向——那里,三个光点正跨越时空彼此靠近。
"警告...三钥接近临界距离...启动干扰程序..."
无数青铜锁链从守护者体内射出,却在中途被突然出现的赤红剑穗虚影斩断。剑穗化作火鸟长鸣,守护者的动作出现了0.1秒的停滞。
这短暂的停滞已经足够。三个光点同时闪烁,在时隙中形成完美的三角阵型。
地面开始震动。剑阁的青萝疯狂生长,药王谷的古籍自动翻页,黑雾洞的符文亮如白昼。三个时空的观测者都看到了同样恐怖的景象——
夜空中,一扇横贯天际的青铜门虚影正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