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了,快教婶子咋煎。”
筱婷举着手里的银镯子:“姑父姑母,你们给我的镯子最好看!比巷口首饰店卖的还亮!”
图南也跟着点头:“姑姑姑父带的酸汤料,我妈煮鱼的时候放了点,香得我多吃了两碗饭!”
向鹏飞这才明白过来,攥着庄桦林的手:“爸,都怪我!要是我没考上一中,你们就不用来受这气了……”
“胡说啥!”庄超英打断他,“你考上一中是天大的好事!他们不待见,咱自家待见!今晚我让阿玲把腊肉炖了,糍粑煎了,咱热热闹闹吃一顿,不比看别人脸色强?”
黄父往灶房走:“我去买瓶酒!向东,咱爷俩喝两盅,让他们知道,山里人挺首腰杆过日子,不比谁差!”
庄桦林看着满屋子关切的脸,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暖的:“哥,嫂子,叔,婶……真谢谢你们。”
“谢啥!”黄玲笑着往她碗里夹西瓜,“以后这儿就是你们家,想来就来。谁要是再敢说闲话,我黄玲第一个不答应!”
傍晚时
庄赶美和林芳刚进院门,就见庄母正对着空荡荡的桌角唉声叹气,庄父蹲在一旁猛抽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妈,这是咋了?”
庄赶美放下自行车,“我听隔壁王婶说,庄桦林两口子来过了?”
庄母猛地站起来,指着门口:“可不是!带着个破网兜来的,一小块腊肉、一只黑乎乎的熏鸡,几个硬邦邦的糍粑,就敢吹嘘鹏飞考上一中了!我不过多说了两句,他俩倒好,拎着网兜就走,真当有超英那白眼狼撑腰,就能在我面前摆谱了?”
林芳往屋里扫了一圈,没见着什么东西,撇嘴道:“我看是他们自己心虚!带那点穷酸东西,还好意思上门?向鹏飞考个市一中就了不起了?振东振北要是肯用功,未必比他差!”
“差远了!”庄父狠狠磕了磕烟锅,“人家都考上一中了,咱这俩孩子,回回考试都是倒数,丢尽了我的老脸!”
庄赶美越听越气,嗓门也拔高了:“还不都是庄超英偏心闹的!向鹏飞在他家住着,顿顿有鸡蛋,还天天上补习班。咱振东振北当初想让他给讲讲数学题,他总说‘没时间’!这不明摆着看不起咱吗?”
“就是!”林芳帮腔,“向东穿那身补丁衣裳,也好意思往机械厂宿舍来?鹏飞考上个学就小人得志,真当自己成金凤凰了?带点东西来,说两句就拎走,这不是打咱的脸吗?”
庄母拍着大腿哭道:“我不过说那熏鸡黑乎乎的不像样,他们脸就挂不住了,东西一拎就走!咋?现在有超英给撑腰,连亲爹妈都不认了?我看就是翅膀硬了,忘本了!”
“忘本倒不至于,”庄赶美冷笑,“是觉得攀上大哥这高枝了,咱这穷亲戚入不了他们的眼了!鹏飞考个一中就敢这么嚣张,往后要是考上大学,还不得骑到咱头上?”
林芳往灶房瞅了瞅,见锅是空的,更是不屑:“我看啊,他们就是怕咱吃了他们那点破东西!大哥也是,自己弟弟弟媳穷成那样,不知道帮衬点钱,倒天天供着个外姓人,真是脑子不清醒!”
庄父把烟袋往地上一摔:“别让我再看见他们!带着那点破东西,滚回他们的穷山沟去!”
夜都深了,林芳翻来覆去睡不着,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庄赶美:“你说咱爸妈也是,一天到晚就知道骂人。”
庄赶美迷迷糊糊的:“骂谁了?”
“还能有谁?你大哥呗!”林芳压低声音,“以前动不动就骂他‘读死书没用’‘不会来事儿’,左一句右一句的,人家能不跟咱翻脸?你看现在,图南和筱婷都改随黄玲姓了,跟咱家断得干干净净。”
庄赶美叹了口气:“那不是爸妈觉得他偏心嘛。”
“偏心还不是被逼的?”林芳翻了个身,“当初他刚工作那会儿,不也常往家捎东西?是爸妈总说他‘胳膊肘往外拐’,还嫌黄玲是个工人,配不上他。人家热脸贴冷屁股,时间长了能不心寒?”
她顿了顿,声音更气了:“你说要是爸妈当初对他好点,他能不帮衬振东振北?现在倒好,鹏飞那孩子住他家,吃的穿的都是好的,还免费上补习班。咱这俩,想找他大伯问道题都难,这不都是爸妈害的?”
庄赶美没吭声,黑暗里只能听见他的叹气声。
林芳又说:“就拿今晚来说,桦林两口子带东西来,爸妈要是好好说话,哪怕留块腊肉呢,也不至于把关系闹这么僵。现在倒好,人家东西一拎走,咱啥也落不着,还惹一肚子气。”
“行了,别说了,”庄赶美拉了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