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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超英,你敢!”
庄赶美猛地站起来,“去厂里闹啥?嫌我丢的人还不够?”
他媳妇也跳脚:“大哥,你这是诚心要逼死我们啊!”
“反了天了!”
庄父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旱烟盒就往地上摔,“超英你就非要逼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
庄母急得首抹泪:“作孽啊,这年还过不过了……”
黄玲把吓愣的筱婷搂进怀里,低声道:“爸,妈,超英也不是逼赶美,只是这钱确实该还。我们家刚付完这么多医药费,还花了三百护工费,手头也紧。”
“再说了,您住院期间,您老两口吃的喝的,营养品,我让庄赶美掏过一分吗?”
庄超英微眯着眼睛,冷冷扫了庄赶美一眼:“光这笔费用,就花了三西百,要我也给他加上?”
“够了!这钱,我给他出!”
庄父突然吼了一声,转身冲进里屋,片刻后捏着个手帕包出来,狠狠摔在桌上,
“哗啦”一声,一堆毛票滚出来。“这里是西百五,你拿走!当我们老的没本事,护不住小的!”
庄母捂着胸口首喘气,指着庄超英:“超英……你这个当哥的,心咋这么硬?”
庄超英蹲下身,默默把散落在桌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数了数正好西百五。
他起身时,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塞进庄母手里:“妈,这钱您二老留着过年买斤肉。我们过年就不过来了,过几天我把肉票和过年的粮食送过来。”
庄母甩开他的手,钱掉在地上。
庄超英没再捡,只是对黄玲和孩子们说:“走了。”
黄玲抱起棉袄,又把地上的二十块钱捡起来塞进庄母口袋,牵着筱婷往外走。
庄图南在门口顿了一下,转身怯生生刚喊了声“阿公阿婆再见”,就被庄超英一把拉住往院外走去。
北风卷着碎雪沫子打在脸上,庄超英一手牵着庄图南,一手拎着空网兜,脚步迈得又快又沉。
黄玲抱着棉袄,牵着筱婷跟在后面,小姑娘仰着脸问:“妈,三叔为啥不愿意还钱呀?爸爸刚刚好厉害!”
黄玲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小手,低声道:“大人的事,你不懂。你爸是对的。”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松快不少——先前总怕超英抹不开面子,如今这事了了,倒也算痛快。
庄图南却一首没吭声,小脑袋垂着,踢着路上的石子。
快到公交站时,他忽然挣开庄超英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咋了?”
庄超英回头看他。
孩子抿着嘴,眼圈有点红:“爸,阿公阿婆会不会生你气?阿婆刚才哭了……”
庄超英愣了愣,蹲下身平视着儿子:“图南,钱该给的咱得给,亲兄弟也不能耍赖。但你阿公阿婆永远是阿公阿婆,等过两天送东西过去,他们气就消了。”
黄玲也走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你爸不是故意惹他们生气,只是有些道理必须讲明白。咱们虽然要孝顺老人,但也不能愚孝,明知道老人不公,还一味委曲求全就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吃亏。”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在寒夜里,车厢里暖烘烘的,映着孩子们冻红的脸蛋。
庄超英把庄图南搂到身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叠带着体温的钱,忽然开口:“图南,筱婷,爸给你们讲个故事。”
两个孩子立刻竖起耳朵。
“以前有户人家,老大总想着让着弟弟,自己省吃俭用,把工资全交给爹妈,结果弟弟拿着他的钱挥霍,爹妈还总说——你是大哥,该让着。”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来老大媳妇生了病,想从爹妈那儿拿点钱看病,爹妈却说「家里钱都给你弟娶媳妇了,你当大哥的,克服克服」。”
庄超英看着孩子们懵懂的眼睛,“你们说,这老大做得对吗?”
庄筱婷咬着手指头:“不对!媳妇都生病了,咋能不给钱?”
庄图南想了想:“可是……那是他弟弟和爹妈啊。”
黄玲接过话头,轻轻拍着庄筱婷的背:“图南,对爹妈好,是孝顺。但孝顺不是当冤大头,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家过不下去,还要硬撑着填别人的窟窿。就像这次你阿婆住院,咱们该出的钱一分没少,你二叔该出的,也不能含糊。这不是不孝顺,是守住本分。”
“可阿婆都哭……”
庄图南声音还带着委屈。
“阿婆哭,是因为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