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底
黄父黄母要回常州领养老金,这一回去,恐怕得十天半月才能再来苏州。-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黄玲正给黄母收拾行李,庄筱婷瞅着那渐渐鼓起来的帆布包,眼眶“唰”地红了。
她小碎步挪过去,软软地依偎进黄母怀里,细声细气地唤了声:“外婆……”
黄母被外孙女这黏人劲儿勾得心里发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眼角也忽然泛起了潮意。
庄图南站在一旁没说话,可攥着黄父衣角的手却越收越紧——自记事起,除了妈妈,还从没谁像外公外婆这样,把他们兄妹俩宠得像块宝。
以前的家总弥漫着争吵,爸爸要么催着他们“懂事些”,要么就为了给阿公阿婆交工资、为了三叔和振东振北的事总是跟妈妈拌嘴。
也就是这大半年,爸爸像换了个人,家里的笑声才多了起来。
他们太喜欢现在的日子了,喜欢会笑着揉他们头发的爸爸,喜欢总把好吃的往他们碗里夹的妈妈,更怕这暖融融的一切会变。
庄超英将孩子们的不安看在眼里,心里又把原主和他那偏心的父母骂了一遍——这么好的家人,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筱婷,图南。”黄父长叹了口气,蹲下身,对着庄筱婷耐心解释,“外公外婆得回常州领退休金,这是规矩。但外公向你们保证,领完就立马回苏州,你们那两套院子,还等着外公去修缮呢!”
“真的吗?”
庄筱婷歪着脑袋,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不确定。
“当然,外公啥时候骗过你?”
黄父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那你们要快点回来呀。”
庄筱婷这才松开黄母的胳膊,小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第二天清晨,送黄父黄母上了火车,庄超英拎着两包点心和一坛腌好的酱菜,往庄二叔家去了。
“二叔,二婶。”
推开院门时,老两口正坐在竹匾旁翻晒豆角,金黄的阳光洒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透着股过日子的踏实劲儿。′m¨z!j+g?y¢n′y,.?c*o′m`
“超英来啦!”
二婶先瞧见他,脸上堆起笑,嘴上却嗔怪,“你这孩子,来就来,总带东西干啥?省点钱给孩子们买作业本多好。”
她和二叔一辈子就三个闺女:老大67年大学毕业分到北京,如今一家在那边扎了根,一年难回一趟苏州;
老二嫁了军人,跟着去南边随军了,想见一面也难;
老三当年下乡,跟上海知青在甘肃成了家,去年小两口一起考上大学,也去了北京,看样子三两年是回不来苏州了。
家里虽有五个侄子,可也就庄超英心眼实,近一年来常惦记着来看看。
“二婶,这值不了几个钱。”
庄超英把东西往石桌上放,笑着说,“您和二叔多补补身子,我还指望二叔多帮衬着修缮房子呢!”
“你这孩子,跟你二叔还客气啥。”二婶擦了擦手上的豆角沫,往屋里喊,“老头子,超英来了,快搬个凳子出来!”
庄二叔首起腰,捶了捶后背,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超英。昨儿我还跟你二婶念叨,说这两天得去瞅瞅你那院子,防水做得咋样了。”
“正想跟您说这事呢。”庄超英接过二叔递来的竹凳,“我岳父回常州前把防水的底子打好了,说剩下的活儿您经验足,让我多问问您的主意。”
二婶端来一碗凉茶,放在超英面前:“你岳父也是个实在人,帮你盯了快一个月,晒得黑黢黢的。”
“可不是嘛。”庄超英喝了口茶,“等他回来,我得好好孝顺一下他和我岳母。对了二叔,林武峰家那房子,您抽空也帮着看看?他家打算这两天就开始收拾二楼栏杆,您眼神准,帮着把把关。”
庄二叔往竹匾里撒了把盐,慢悠悠地说:“放心,都是街坊,跑不了。我明儿一早就过去,带着我那套家伙事,保准把栏杆加固得结结实实。¨5-s-c!w¢.¢c\o~m/”
日头爬到头顶时,庄超英起身告辞。
二婶往他兜里塞了把晒干的豆角:“回去给孩子们炒着吃,配粥香。”
走到院门口,庄二叔忽然喊住他:“超英,明儿修栏杆,你不用特意过来,我盯着就行。”
“哎,谢谢您二叔!”
过了两天,学校开学,庄超英穿着黄玲给自己做的衬衣,精神奕奕地来到学校。
刚一进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