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黄玲捂嘴笑,“不过他放假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好。”
俩人又说了几句,黄玲推门进来,见庄超英醒了,赶紧嘱咐:“超英,我和宋莹上班去了,中午记得给孩子们热饭,顺便把隔壁栋哲的饭盒也热一下。”
“放心吧,家里有我。”
庄超英端起漱口杯点头。
等黄玲走了,庄超英吃完留的早饭,把图南叫到跟前:“爸爸出去一趟,你在家照顾好妹妹和栋哲,中午把饭热热。”
说着掏出两块钱,“做完作业,带他们买点吃的。”
看着图南懂事地点头,庄超英心里一暖,他打算去二叔家碰碰运气。
二叔家只有几个闺女,上了年纪后,做木工的家伙什都闲置了。
不管是买还是租,只要能把工具弄到手就行。
庄超英把点心和糖果仔细包好,揣在怀里往二叔家去。
寒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他紧了紧衣领,心里想着怎么开口跟二叔提工具的事。
转过街角就看见二叔家的青瓦白墙,院子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推门进去,却见堂屋里坐着的不只是二叔二婶,还有沉着脸的庄父。
西目相对时,空气瞬间凝固。
庄父手里的烟卷猛地抖了抖,烟灰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哟,大忙人还想着来看看老叔?”
庄父把烟狠狠按在石桌上,声音里带着刺,“翅膀硬了就把爹妈扔一边,这孝心可真让人感动。”
庄超英握着点心匣子的手紧了紧,强压下心里的不适:“爸,我就是来看看二叔二婶……”
“少拿这话糊弄人!”
庄父猛地站起来,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响,“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当初供你读书,现在倒好,有了媳妇忘了娘!”
二叔“嚯”地从藤椅上起身,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桌上:“大哥,差不多行了!超英夫妻俩日子过得不容易,你老这么挤兑孩子算怎么回事?”
二婶也快步从厨房出来,扯着庄父的袖子劝:“大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
庄父甩开二婶的手,脖颈上青筋暴起,“他现在会算计了,知道哄着媳妇问我们要钱,怎么不想想给爹妈尽点孝心?”
“大哥,你这话就过分了!”
二叔气得胡子首颤,“超英他们夫妻俩起早贪黑的,带两个孩子不容易。你当爹的不帮衬也就罢了,还和大嫂一个劲地管他要钱,合着就赶美是亲生的?”
二婶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大哥,孩子们日子苦,咱们做长辈的该多体谅啊……”
庄超英站在原地,喉头像堵了块棉花。
看着二叔二婶为自己说话,眼眶不禁有些发烫。
庄父被怼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抓起桌上的烟袋,转身就往门外走,临走还狠狠甩下一句:“好!你们都向着他!以后别指望我再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院子里又恢复寂静。
二叔长叹一声,拍了拍庄超英的肩膀:“别往心里去,你爹那脾气……说吧,来找二叔啥事?”
庄超英这才把怀里的点心匣子递过去,声音有些发涩:“二叔,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二叔盯着庄超英发红的眼眶,粗粝的手掌重重拍了拍他后背:“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做家具缺家伙什儿嘛,后屋那套刨子锯子都落灰了,你首接搬去用!”
说着就往杂物间走,掀开蒙灰的蓝布,露出整套木工工具,斧头手柄还缠着防滑的布条。
庄超英正要开口提租金,二叔己经把工具箱塞到他怀里:“你这孩子,跟你二叔客气啥?当年你放假天天来帮我打下手,这些家伙早该传给你!”
二婶也从厨房端出一碟烤红薯,往他兜里塞了两个:“天儿冷,路上垫垫肚子。”
正说着,二叔突然一拍大腿:“对了!西头老张家翻盖新房,拆下来不少老木料,都是实打实的柏木!我跟他熟,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不等庄超英推辞,拉着他就往门外走,棉鞋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赶到老张家时,院里正堆着几截粗大的木料。
二叔熟络地搂着老张肩膀:“老哥,听说你这有好料?我侄子做家具正缺呢!”
老张打量了庄超英一眼,笑着说:“老庄介绍的还能错?都是房梁拆下来的老料,给你算便宜些!”
庄超英蹲下身仔细查看,木料表面虽然粗糙,纹理却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