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拿起了手边的药瓶,扬起下巴,长发遮掩的眼里透出深深的嘲讽。+天+禧¨暁*说!王· ?首/发~他一抬手就将那些药瓶扔了出去,瓶身擦过沈延玉的脸。
薄唇轻启,眼里带着深深地厌恶: “滚。”
沈延玉愣愣地回过头,地上的药瓶碎了一地,铺满了药粉。
“我并无恶意,你不必如此。”沈延玉蹙眉看着他,她也不是求他回报,可也不必如此糟蹋别人一番好意。
墨发遮住了他大半的脸,那双眼里透出了杀意。
“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一条幽幽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脊背发寒。
沈延玉像是不在意他的话,只是又掏了掏袖兜,将剩下的伤药也拿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是放在他的床头。
“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床榻上的少年才偏转了目光,看着地上的碎片和床头的药瓶,缓缓低下了头。
暮色四合,将整个房间都拢在阴影中。.微-趣·暁/税_枉? `已^发¨布,蕞+欣-彰_结`
沈延玉后来的几日都在太医院跟着徐焕学医,回到留芳阁就埋头看医书。
冬寒冻人,她的腿隐隐作痛。
她蹙眉沉思,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去讨些炭火。
她合上书,又披了件外袍就出门了。
广储司的大门被拍得吱呀作响,里面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
“来了来了,哪个?”门打开时,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婆子。那婆子面如圆盘,两腮泛红,出了门还在到处张望。
过了会儿才低下头,看到了沈延玉,她本来还带笑的脸瞬间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哟,五公主,原来是您啊,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
“近日天寒,我特来取炭火。”沈延玉的态度倒算是十分客气,一张脸被冻得红扑扑的,说话时声音也脆甜。
一听她是来要炭火的,那婆子嗤笑了一声。面上还是拉着她的手,看起来十分热情:“五公主诶,这可真是不巧,今日的炭火刚刚发完,您下次再来吧。¢d·a¨n_g′y`u′e`d?u`._c¢o¢m′”
“宫里的炭火一向各处都是定量的,怎么可能不够。”沈延玉皱了皱眉,这婆子摆明了是不想将炭火给她。
那婆子一听她的话,倒是有些意外,这个黄毛丫头现在怎么脑子好使起来了,以前都是随便敷衍两句就给她打发走了。
婆子眼珠转了转,想从她嘴里抠东西,没门儿!
“公主您有所不知,三公主前几日受了寒,皇上怕她再冻着,这各处的炭火啊都匀到奉月宫了。”
沈延玉看着她,心下生了些气。这婆子明显是在胡扯,想拿沈和真的名头来压她。
“您确定炭火都分发完了,一点都不剩了么?”沈延玉看着那婆子,嘴角隐隐带笑。
“没啦,没啦,公主您还是快回去罢,天寒地冻的,给仔细些身子。”那婆子搓了搓手,心下也有些不耐烦,这么冷的天,非得拉着她问个不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连皇上都不管她,还敢来这儿讨东西?
沈延玉低下头,看起来像是十分气馁。那婆子打了个哈欠,就准备转身去关门了。就见身边像是溜过去一条鱼,一眨眼就趁她不备冲进了房内。
“站住!哪个让你进来的!”那婆子气急了,也大声嚷嚷起来。她身子胖,一扭一扭地追着沈延玉。
等她追进屋时,沈延玉就站在屋内,将黑布扯开了,指着地上堆放整齐的炭火:“你不是说炭火发放完了么,怎么,这难道是你克扣的?”
那婆子当下就一惊,这话可不能乱说。
可沈延玉压根没给她机会开口,又向前了一步:“你好大的胆子,私扣炭火可是监守自盗的重罪。我现在便去找内务府总管问问,他手下的人是怎么当了这个肥差的。”
见沈延玉要走,那婆子当即也慌了,立马拦住了她:“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要是真让她去了内务府瞎说,可就惨了。
沈延玉嘴角勾笑,直盯着那个婆子,语气也放缓了些:“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些是您给我留的炭火,是您记错了,并未分发完毕。”
“你……”那个婆子瞬间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在给自己下套。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些炭火的,但是真让她去告状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