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的力量,“平时课业那么紧,周末又要赶培训班,这次好不容易有三天完整的假期。明天我们去野餐,透透气,换换脑子,呼吸点新鲜空气,回来正好收心,全力以赴准备期末考。”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缓了些,那丝不易察觉的歉然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而且,后天妈妈一早的飞机,得去南方那个小镇继续拍戏了,等我那边杀青回来,估计你们期末考都该考完了。”
“啊?这么快啊……”陆晞的小脸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兴奋劲儿荡然无存,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失落,“还要去那么久啊……”
“嗯,拍摄任务还剩下大约一个月,”苏婉的声音里含着无奈,她看向安静翻图册、情绪相对内敛的陆暄,试图将话题拉回轻松的方向,“暄暄,你想去吗?偶尔也要放松一下的,别总绷着。”
陆暄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显得沉静而温和:“去吧,换换环境也好。”他顿了一下,视线转向弟弟陆晞,语气平缓却首指要害,“但小晞,你作业写完了吗?”他记得弟弟还有不少数学题空着。
陆晞被二哥问得一噎,为了心心念念的野餐和风筝,立刻挺起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写!我写!我等会儿晚上就加班加点,保证写完!”小脸上满是“豁出去了”的决心。
陆昀看着弟弟那副“壮士断腕”般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打趣的弧度,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哦~~~加——班——啊?” 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调侃。
客厅里紧绷的空气瞬间被打破,外公外婆忍俊不禁,陆远舟也低笑出声,连苏婉都绷不住笑了出来。陆晞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地瞪着大哥,惹得大家笑得更欢。
“行,”苏婉笑着拍板,声音带着笑意扫过全家人,“那就这么定了!明天9:30,我们都去,目标——森林公园,野餐!”
“啊…妈——妈——!” 一声带着浓浓委屈、急切得几乎破音的小奶音,如同平地惊雷,骤然撕裂了客厅里轻松的说笑声和尚未完全散去的笑声。伴随着这声呼唤的,还有楼梯扶手被小手急切拍打发出的、略显沉闷的“咚咚咚”声,像一串焦急的小鼓点。
所有人瞬间噤声,齐刷刷地循声回头。
只见楼梯转角处,陆昕不知何时己经自己扶着楼梯的木质围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的小脸紧紧贴在冰凉的栏杆上,挤得一边脸颊肉都微微变了形。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像两颗浸满了水的黑葡萄,盈满了控诉、委屈,还有一丝丝被遗忘的惊慌,正一眨不眨地、牢牢锁定着楼下沙发上的苏婉。小嘴急切地张合着,发出不满的咿咿呀呀声,一只小手指还努力地、坚定不移地指向妈妈的方向——那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被世界遗忘良久、终于忍无可忍要讨个说法的小小抗议者!
苏婉的心像被那带着哭腔的“妈妈”狠狠揪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疼惜与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她甚至顾不上穿鞋,几步就冲到楼梯口,俯下身,双手急切却无比轻柔地抱起陆昕的下身子:“哎哟,妈妈的昕昕睡醒啦?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忘了我们宝宝这个时间该醒了,让我们宝贝等急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柔得像西月最和煦的春风,带着能瞬间融化一切冰霜和委屈的魔力。
小身体落入苏婉温暖的怀抱时,她像只终于历尽艰辛回到巢穴的雏鸟,两只小胳膊用尽全力、死死地、紧紧地环住苏婉的脖子,仿佛那是她生命唯一的支点。软乎乎、带着香甜奶味的小脸蛋不管不顾地、用力地贴在妈妈温热的脸上,使劲地蹭啊蹭,恨不能把自己每一寸肌肤都揉进妈妈的身体里。小嘴里发出心满意足又带着点劫后余生般浓浓撒娇意味的“嗯嗯”声,小身体还在微微地抽噎着,仿佛终于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安稳的全世界。那力道之大,让苏婉颈间的发丝都被她攥在了汗湿的小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