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坤爸鲁并不是阿匕族的某个神明,而是一位真实存在的勇士,他叫阿坤,有无数神龛的他目前甚至还活着。¨x*s\c_m?s_w·.?c^o·m+
一个活人能得到众多人信奉,这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即使对方是一位神通广大的张家人。
解子渔问雾琅花渣,这位阿坤做过什么,他是这样回答的——“斩杀邪王”。
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以前,六寨的人将其传得神乎其神,雾琅花渣并不清楚故事的原本。解子渔虽然有意探究这位张家人,但也并不着急。到百乐京才一天,她有的是时间查。
这时的解子渔完全没意识到眼前的飞坤爸鲁就是她遍寻不到的张麒麟,毕竟路边小庙内的飞坤爸鲁像虽有神韵但造得并不精细,解子渔认识的张麒麟从未在她面前展示出如刀锋般锐利的一面,以像辨人是没根据的。
夜幕罩西合,庙内火光摇曳,没有人声。
阖眸靠在梁柱上,解子渔开始思考后面的安排。
她原本打算蛊师这边事了就去南疆,但陡然出现一个被奉为神明且还活着的张家人,撞上门来的消息,不查白不查。?如!文¨网^ ¨无-错/内!容·
飞坤爸鲁神龛众多,空穴来风,各个版本的故事里总有真相的痕迹。离开长沙前齐铁嘴告诫她欲速则不达,南疆之行或许应当顺其自然。
想到南疆,解子渔的思绪就自然而然落到秦岭的事上。时间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意义,去得早与晚也没有意义。
晚些去,在这个过去的时光里安闲自在活几天是个不错的思路。那十年,她面上活得简单,实则没有一天安稳。时时筹谋算计,解子渔几乎认不清自己。
好在她还有底线,她庆幸自己没变成无邪那样,却也厌恶同样在一点点腐坏的自己。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解子渔的故事己经完结,她被祭司捏碎了心脏,早己死在高台之上。被回环裹挟的,不过是连名字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张海渔。
己经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她只想赶快结束,结束回环对自己的无尽折磨,回到死人真正应该待的地府去。,?·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两人启程往大雾梁峒去。
六寨的寨名取得都很有意思,百乐京也就是金牙峒之名源于寨民喜欢以金箔饰牙,鬼水峒之名源于向外售卖的神奇泉水,洗骨峒得其名则是因为这个寨子是阿匕族尸骨及灵魂的归处。
大雾梁峒也遵循了这个起名规律。骑马往前走了两刻钟,前路就被彻底笼罩在一片白雾中。
晨间有雾本是常事,但这大雾却比寻常晨雾浓厚数倍,以一条溪涧为界,硬生生分出雾里与雾外。比起雾,它更像是瘴气。
“把这个吃了。”雾琅花渣递过来一颗黑色的药丸。
解子渔将药丸丢进嘴里,还是那句话,尸体不可能再死一遍,瘴气奈何不了她,药丸有毒也不会对她造成影响,就当是给体内的蛊虫加餐了。
“这瘴烟怎么过不来?”人怎么能拘束摸不着的烟雾呢?这条溪涧必定有问题。
“这不是瘴烟。”雾琅花渣摇头,他给马也喂了药丸,自己却没吃,“你看到那些白茫茫一片的,都是雾虫。”
“大雾梁峒产一种特殊的烟土,这种烟土是雾虫的食料,故而他们利用烟土和雾虫在寨子外围建了这道防御雾墙。”
“你看溪涧两侧的植被。”雾琅花渣用手指了指,“雾虫之所以不过溪涧,是因为溪涧两侧都种满了死人花。”
“刚才给你吃的药丸,也是用它制的。”
“雾虫嗜血,成群而出,活物闯进去,不消片刻,只余白骨。”解子渔一年多的学徒不是白当的,所谓雾虫,其实是一种体型不足一毫米的昆虫,单个不足为惧,成群却能转瞬间啃食完一些大型活物。蚁多咬死象,其原理正是如此。
至于死人花,它学名叫天竺葵,微毒,能驱邪避害,花开时有死气,气味似躯体腐败。这二者放在一起,也算是绝配。
雾琅花渣上马,“走吧,穿过大雾我们就能进大雾梁峒,往前还要走很久。”
两人驱策马儿越过溪涧,药丸起效很快,他们一靠近,大雾就迅速以马为中心向外清空两米,安全是安全了,但很难看清前路。
好在雾琅花渣方向感不错,老马又识途。浓雾中马蹄踩踏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解子渔衣服上的银饰在颠簸中碰撞,除此之外就只剩呼吸声了。
大雾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