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宋莹家？"张阿妹堵在门口，双臂抱胸，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怎么，嫌我这个后妈不够好，非得去巴结别人？"

珊珊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尖，轻声道："我去请教学习问题。?c￠q·w_a?n′j′i^a¨.!c\o`m-"

"学习？"张阿妹尖声笑道，"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你看看你，整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老吴坐在桌前喝粥，头也不抬地说："让她去吧，总比在家闲着强。"

"你就惯着她吧！"张阿妹转身把怒气撒向丈夫，"小敏的学习你怎么不管？棉纺厂的名额要是给了外人，我看你怎么办！"

珊珊趁机溜出门，但张阿妹的骂声还是追了出来："晚饭前不回来就别吃了！"

西月的风带着丝丝凉意，珊珊裹紧单薄的外套，快步走向宋莹家。张阿妹的冷嘲热讽己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每次还是像针一样扎在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把委屈压下去，比起前世被逼放弃大学梦的痛苦，这点言语伤害算不了什么。

"今天这么早？"宋莹开门时有些惊讶，随即看到珊珊微红的眼眶，了然地叹了口气，"又吵架了？"

珊珊勉强笑笑："阿姨，我没事。栋哲在家吗？"

"在里屋听英语磁带呢。￠卡+卡-小?说·网` _首^发+"宋莹压低声音，"他爸从广州带回来的，你可别说出去，现在这些东西还不太..."

珊珊会意地点头。改革开放初期，很多外来文化产品仍处于灰色地带。

林栋哲的房间里，录音机正播放着《新概念英语》。看到珊珊，他得意地按下暂停键："正宗的英国口音，学校里可听不到这个。"

珊珊装作好奇的样子凑近："能借我听听吗？就一会儿。"

"想得美！"林栋哲护宝贝似的抱住录音机，"这可是我爸花大价钱买的。"

"我教你解上周那道几何题，三分钟就能懂。"珊珊抛出诱饵。

林栋哲犹豫了。那道题困扰了他整整一周，明天就要交作业了。

"只能听十分钟。"他最终妥协，不情愿地递过耳机。

珊珊如获至宝，戴上耳机专注地听起来。对她而言，《新概念英语》第二册太简单了，但她必须表现出初学者的样子，时不时故意读错几个单词让林栋哲纠正。

"你发音进步好快。"一小时后，林栋哲惊讶地说，"比我班上有些同学还标准。"

珊珊心里一紧，急忙装傻："真的吗？可能是我经常模仿电视里的发音吧。"

离开前，宋莹悄悄塞给她两个煮鸡蛋和一本《英语语法入门》："藏好了，别让你爸他们看见。(a?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珊珊鼻子一酸，低声道谢。宋莹拍拍她的肩："有志气是好事，但别太勉强自己。你还小。"

"我不小了。"珊珊抬头，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宋阿姨，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五月的第一个周一，学校公告栏贴出了奥赛的详细通知。珊珊挤在人群中，仔细记下报名条件和时间。

数学、物理、化学三科她都很有把握，但必须通过学校的选拔赛。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李一鸣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奥赛通知。"珊珊头也不回地说，"明年五月，我打算报名。"

李一鸣吹了声口哨："志向不小啊！听说获奖能保送北大清华呢！"随即又压低声音，"不过你行吗？要用英语答题的。"

珊珊神秘地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今天生意怎么样？"

两人走到僻静处，李一鸣兴奋地打开布袋："猜猜赚了多少？六十八块！现在三个学校的学生都来找我们买书了！"

这是他们扩大经营的第二周。除了二手教材，珊珊还整理了一些稀缺的复习资料，手抄复印后高价出售。李一鸣负责跑腿和销售，珊珊则负责内容制作和账目。

"按这个速度，到年底我就能攒够学费了。"珊珊快速清点着收入，分出一半给李一鸣，"明天你去趟省城，看看能不能进些英语学习资料，最近好多人在问。"

李一鸣皱眉："英语书？那玩意儿又贵又难卖。"

"相信我，"珊珊自信地说，"明年开始，英语会成为最热门的科目。我们要抢占先机。"

放学后，珊珊没有首接去宋莹家，而是去了学校的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