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春风和暖,贾母的院子里鸟语婉转、花香弥漫。¢n′e-w!t¢i^a′n.x_i!.!o·r-g·
荣庆堂内的气氛却紧张而压抑。
贾敏雷厉风行,命人把赖丰年家的和张吉家的捆起来,扭送到贾母跟前。
贾母便知她来者不善。
李纨不肯沾染是非,见状忙带着三春告退出去。
贾母瞥了一眼邢夫人,示意她也出去。
偏巧邢夫人正在打量贾敏带来的那两个婆子,错过了贾母的暗示。
真是个没眼色的。
贾母清咳一声,“老大家的,你不是头疼么,回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邢夫人并不傻,连忙起身应了。
贾敏心中冷笑,贾母惯会如此,总想着不要把事情闹大。
不过邢夫人在与不在都不影响贾敏达成目的,便也没有管她。
而是对王夫人笑道:“二嫂子可还记得这二人?”
其实赖丰年家的和张吉家的一进门,王夫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
难道贾敏己经查出了她们往荣国府送钱的事儿?
可上个月底,赖丰年家的才告诉过她,贾敏很忙,对京里的嫁妆不大上心。
王夫人舍不得每个月的那一两千银子,明知该尽早收手,却抱着侥幸的心理,一拖再拖。
她尽力稳住心神,看了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两个婆子,语气很是平静,“我瞧着仿佛是妹妹你的陪房。¢x¢n*s-p¢7^4¢8,.~c¢o·m/怎么,她们犯了错,妹妹不将人送去官府,却带到娘家了呢?”
贾母这时也认出了赖丰年家的和张吉家的。说起来,赖、张两家还是贾母当年为女儿精挑细选的陪嫁。
赖家是贾母的心腹,赖丰年若非赖大的亲戚,贾母也挑不中他家。
张吉家的老实本分,又能干,贾母希望她能成为贾敏的左膀右臂。
看样子,他们惹的祸和荣国府有关。
贾母突然觉得很是疲惫。不用问,定然与王夫人脱不了干系。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对贾敏说道:“她们是你的奴才,你想怎么打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不必特意过来问我。”
贾敏笑道:“打发他们倒是容易,不过二嫂子收过的钱得还给我。”
“妹妹不要胡说,我何时收了她们的钱?”王夫人急忙反驳。
贾敏不与她争辩,从袖口里取出一本册子,那上面是她命人整理的,赖丰年、张吉两家、以及各庄子、铺面的管事和账房们的供词。
每个月王夫人收了多少钱,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将册子递给鸳鸯,“你念给老太太和你家二太太听。”
那册子仿佛一只烫手山芋,鸳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求助地看向贾母。
王夫人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紧紧抿着唇,也望着贾母。¥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贾母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目光森冷如冰,“鸳鸯,念吧。”
她倒要听听,王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私吞了她女儿多少嫁妆钱。
鸳鸯吐字清晰、声音悦耳,足足读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贾敏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起初王夫人如坐针毡,后来反倒慢慢镇定了下来。
她怕什么呢?不管是为了宫里的贾元春,还是膝下尚未成人的贾宝玉,贾母都不会让她背上谋夺小姑子嫁妆的恶名。
而贾敏,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便对簿公堂,她也能说是贾敏指使奴才诬陷她的。
横竖银子上没有印记。贾敏即便再多找几个奴才作证,也奈何不了她。
她端起茶碗,慢慢地吃了一口。
贾敏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不禁暗自冷笑。
一时,鸳鸯读完后,把册子交给了贾母,贾母取出眼镜快速瞧了一遍。
粗略估算,这些年王夫人从贾敏的嫁妆里,眛下的银钱足有八万多两。
贾母震怒不己。
王氏贪财无厌、胆大妄为,她当年怎么给贾政相中了这样一位妻子?
更可恨的是赖丰年。他可是赖家的人,难道不知自己这个老太君多么信任赖家么?
还是说,赖丰年投靠王夫人,是受了赖嬷嬷的暗示?莫非赖嬷嬷也觉得她年纪大了,想另谋高枝?
贾母越想越气,心中怒火翻腾。
可是再生气她也得替王夫人遮掩过去,她喝了一盏茶,慢慢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