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望见他掌心血淋淋的指甲印,倒吸一口凉气。
魔族的血偏深,像是有毒。仙族曾有传言,说魔族全身上下都是‘恶’,他们的血他们泪都是杀人利刃,绝不值得怜悯。
她清湛美丽的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你……你不疼吗?”她双手抓着他的腕,比仙灵之力更快落下的是她的眼泪。
仙草的眼泪也有治疗疫病的奇效,一滴泪就比得上蓬莱仙岛的灵药。
泪滴在他的指尖,使他握剑绝不会颤的手狠狠一抖。清凉的泪沿着手指流到掌心,很快愈合伤口——
伤口长肉愈合的样子狰狞、难看,让人食不下咽。可仙草没有移开视线,她真的在为他疼。
谢暄不可能疼。他可以是恶鬼,可以是杀戮机器,但他绝不可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此刻,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喉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心疼她的眼泪,又想舔掉她的眼泪。他果然是个坏人。
“疼。”他低声说,“很疼。”
岁星吸吸鼻子:“抓成这样不疼才怪呢!你有什么事不能首接告诉我吗?我就在你面前呀。”
“你说话我能听懂的!”
真的可以吗?他眸色微动,试探性地说道:“你亲了那朵花。”
岁星眨眼:“就因为这个?”
亲亲抱抱在仙草之间太习以为常了!难道对于魔族来说,这是很罕见的?!
噢!
原来如此!
怪不得谢暄表现得怪怪的。
“你早说啊,那我下次换种方式!”渡仙灵之力本就不止一种方式呀,这有什么!
谢暄喉咙发干,凝视着她湿漉漉的睫羽,“你……不生气?”
“生气啊!没有下次了!”岁星将他这只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伤口完全愈合之后,她一字一顿,“你有想说的话就要对我说!另一只手呢,我来检查!”
“……”
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君乖乖将另一只手伸出来。
被仙草握住手腕的那一刻,他满足得瞳色都变深了。
久居高位,只有他对底下人发布命令的份,绝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但她不同。
他喜欢她在他面前大小声的样子。
“还好没伤到,不然……哼。”仙草瞪他的眼眸还含着水光,又亮又艳。
谢暄唇角微翘。
当晚,谢暄就下令让手底下人准备千年鲛纱、紫檀花梨桌、桃花细银链子、牡丹醉月金屏风……
什么珍贵什么极品送什么过来。
他的星儿就该躺在轻薄柔美的鲛绡上才对,而不是枯燥冷硬的榻子。
岁星一觉醒来,以为自己从魔域睡到了九重天。
眼前满是天南地北搜刮来的奇珍异宝——千年蛟龙泪晶灯,金丝孔雀毯,龙血珊瑚树……
蛟龙泪?别管千年蛟龙这种邪煞怎么有泪。
龙血?别管怎么就恰好滴到珊瑚树上了。
金孔雀?别管……
系统足足愣了一分钟,它才抖着声音:“这、这都哪找来的啊!怎么感觉个个是限定啊!!”
美轮美奂,宝物闪耀的光辉险些闪到了关在仙灵谷数年没见过世面的小仙草的眼。
她以为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九重天呢!
只有仙族设宴时才会讲究这些排场。
魔族出了名的血腥残暴,他们可以用同类头颅当酒杯,可想而知审美歪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