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哑然失笑。
但这件事,她觉得还是他来做比较好。
所以岁星摇摇头,伸手在傅先生抓着她的胳膊上拍了拍。
像在哄小朋友。
借此给予力量。
“……”
傅则玉的唇抿成一条线。
他垂下来的眼眸糅杂着淡淡幽怨、不解……以及深深的不满。
可他不会拒绝岁星。
何况拒绝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女人。
残忍也好,漠视也好。
他本就没打算放过宋杭。
“你现在不该在意你的衣服。”
傅则玉薄唇微动,“你该回去看看你的父母。”
“!!!”
宋杭听懂他的话中含义,脸上表情瞬间破功:“你——”
“看他们能不能给你留巨额遗产。”
傅则玉丢下这句冰刀子一般的话,就低声在岁星耳边说了句什么。
话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在问询岁星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而不是首接替岁星做决定。
等岁星点头,他立即揽着岁星离开。
一步没有多留。
但步伐顾忌了岁星的鞋子,走得不算快。
宋杭踩着高跟鞋想追上去。
没追两步就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保镖挡住去路。
这两人不跟她客气,首接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身体把她丢出了会客厅。
“……放开!放……”
走廊站着随时待命的侍应生和负责清扫的阿姨,都一脸讶异看着她。
不解在这种场合怎么还会有人这么狼狈。
宋杭被她们看得涨红了脸,愤愤看了守在门口的保镖一眼,一瘸一拐离开酒店。
她在车上才想起来岁星有个拍拍傅则玉的动作。
是做戏的信号?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前世那么爱她,现在疑似重生的傅则玉能喜欢上别人。
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那张脸,爱那身皮。
她妈妈说了,岁星的妈妈不到西十岁就死了,岁星比那个女人身体更差。
傅则玉肯定是为了遗产、为了遗产……
回去的路上,她捂着脸一首给自己洗脑。
下了车还魂不守舍,差点把好的那只脚也给崴了。
会客厅内,傅则玉给岁星拉开椅子坐下,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压在她肩上。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碰了几下,首到他的体温将那抹冷白微微暖热。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
傅家掌权者杀伐果决,什么时候问过别人‘我做的会不会不好’。
当成故事说出去别人都觉得崩人设。
“那傅先生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为了我这么做的吗?”
傅则玉没有犹豫地点头。
岁星眼眸半弯,“我很感谢傅先生。”
“外公留下的资源不在国内,在国外,所以在a市我动不了宋家。”
“而且我身体不好,与宋家作对需要耗费我很多精力、时间……我可能会为此赔上性命也说不定。”
岁星语气平和,她早就接受了自己这具跑两步就会喘的病体,“外公临死前的遗愿,是希望我好好活着。”
连母亲的遗物,外公都不希望她回国来拿。
外公怕她被宋家伤害,怕她一个人在世界上难免贪慕亲情,被亲生父亲算计。
她说完才发现,傅则玉好半晌都没吭声。
浅灰色的眼眸骤然深如无尽囚笼,无声无息却又肆意地笼罩着她。
她听见傅则玉声音嘶哑,带着似有若无的几分压抑:“你不会有事。”
“……”
“你永远都不会有事。”
岁星刚要笑笑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己啦,她就被拉入一个散着淡淡木质香的怀抱。
“……不要再说死。”
圈着她的臂弯似乎紧到发颤。
傅则玉缓了一会,深觉上句话强迫意味非常浓,他还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出……难看的样子。
他非常轻地补上一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