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葵舔了舔嘴巴,忙道:“换!换!”
她踹开纪徵,正要把被子递出去,纪徵一把夺了被子朝殿内跑。′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那太监眼馋这从乾苍殿出来的被子许久了,一脚踹在纪徵的后背上。
纪徵连人带被,扑倒在地,倔脾气上来,哭着说:
“不换!打死我也不换!”
杜葵冷冷道:“既然他不想换,今儿你们便带他出去耍乐吧。”
她拽起纪徵的后领,面色冷漠,把纪徵推出门外。
“杜葵姐姐!杜葵姐姐!”纪徵惊恐,扒着门框,却被几个太监拖出去。
他们抢了他手里的被子,先逼他钻胯,又让他伏在地上,把他当马骑。
太监们哈哈大笑。
纪徵手脚着地,羞耻地爬行,满脸眼泪,胸口的愤懑与委屈几乎破胸而出。
可他不敢反抗。
他怕换来更重的惩罚。
他从敞开的门里看到,杜葵正坐在屋檐下,大口大口吃着红烧肉,满嘴流油。
杜葵吃饱喝足,慢腾腾走出来,淡声说道:“够了,被子你们拿走,把人给我送回来。”
太监们笑笑,放了纪徵,离去前有人问:
“杜葵,下一顿,你想吃什么?我瞧着那床褥子不错,那可是沾过龙气的褥子,我也想躺一躺,沾一沾皇帝老爷的福气呢。”
杜葵靠在大门上,笑得风情万种:“今儿是我生辰,弄一碗酸笋鸡丝面来,那褥子,我送给你。”
“好嘞!我试试,能不能弄到,面条这东西,可不比馒头、米饭好弄。^x-i,n?d\x~s+.¨c_o\m′”
太监们满面笑容,抱着纪徵的被子,一哄而散。
纪徵趴在地上。
杜葵走过去,用脚尖踢踢他的脸:“别装死。这可不是我狠心,是你自己不识相。
“摆什么皇子架子呢,这就受不了了?想想你小时候,难道没有把太监当马骑过?你能骑他们,他们骑你,有何不可?
“我告诉过你,温氏在后宫树敌众多,没有你那些破烂收买太监,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你得谢谢我,否则你病中被这么折腾,肯定就死了。
“去吃饭吧,我给你留了一块红烧肉。”
杜葵不再理会他,继续晒太阳,哼小曲。
良久,纪徵方爬起来。
这一回,太监们没怎么打他。
但他们把他高傲的自尊心,撕得粉碎。
正如杜葵说的,他在冷宫里就是一块烂泥,谁都能踩一脚。
杜葵也没骗他,给他留了一块红烧肉。
天冷,红烧肉上的猪油己冷凝成白色,放在过去,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他像品尝山珍海味一样,一点点细细地咀嚼,咽下去。
把尊严嚼碎了咽下去。
把骄傲嚼碎了咽下去。
把良知嚼碎了咽下去。
纪徵双目赤红,火辣辣的疼,但再也没有落泪。
寒苏,他疯狂地想念寒苏。
他己不再奢望父皇幡然悔悟,他只求寒苏再入他的梦中。?Dμ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接下来的日子,杜葵丝毫没有收敛,把他的衣裳统统卖了,只留两身换洗的,最后把褥子也卖了。
朱有福当初就给了这些东西,再没有可卖的。
纪徵冷眼看着,没了那些“破烂”,杜葵想吃好吃的,还会做什么。
他更想看看,当冬日来临,杜葵冻得快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这一日起床,杜葵瞧着光秃秃的破败宫殿,堪称家徒西壁,再也找不到一件值钱的东西。
那些太监找上门时,她干脆地说:“没了,你们接着‘伺候’西皇子吧。”
说罢,她打开门,任由太监们拖走纪徵。
纪徵不敢置信,手指抠地,抓出十条挠痕:“杜葵,杜葵!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西皇子,我是天子的儿子!”
太监们哈哈大笑:“我们要伺候的,就是西皇子你呀!”
杜葵双手抱臂,冷眼相待。
这一日,纪徵被太监当马骑,绕着他居住的冷宫,爬了一圈。
他在墙外看到了这处冷宫的牌匾,原来,这座宫殿,也叫做不秋殿。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纪徵终于梦到了寒苏。
梦里,它也叫不秋殿。
不过,牌匾好好地挂在门口。
寒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