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处的煤油灯芯结了层灯花,把张干事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贴在斑驳的墙面上。?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陈鑫坐在对面的木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缸边缘的褐色茶垢,缸里的茶水早就凉透了,像他此刻沉下来的心。
“李虎今天去了训练场。”陈鑫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窗外的风声盖过,“他说,我们要是再去h市,路上可能会遇到‘意外’——比如卡车坏了,或者被丧尸围了。”
张干事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顿,算盘珠子被他拨得噼啪响,却没算出个结果。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像深潭:“他敢明着威胁你?”
“算不上明着。”陈鑫摇头,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但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怕我们再从h市带回物资,怕第三队壮大,更怕……我们真按你说的,和赵刚联手压他。”
张干事放下算盘,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转着:“李虎那伙人,手里沾着营地七条人命,私藏的粮食够他手下吃三个月,还偷偷和外面的散兵勾连,早就该除了。只是他手下有三十多个亡命徒,硬拼怕伤了营地根基。”
“所以才要设个套。,萝2??拉tD小)×%说,; *<[免:费/?阅ˉ读′”陈鑫身体微微前倾,煤油灯的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亮,“他不是想在我们去h市的路上动手吗?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
张干事的指尖停了,烟卷在指间捏得变了形:“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后天再去趟h市,就说上次没拿到发电机零件,这次带二十个人,轻装快行。”陈鑫的语速平稳,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路线就走省道,那段有个塌方的山坳,路窄,两边是峭壁,最适合设伏——李虎要动手,多半会选在那儿。”
张干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引他去山坳?他手下都是些老油条,未必会上当。”
“他会去的。”陈鑫的语气带着笃定,“我让时敬发故意在粮仓附近‘透风’,说这次带了十箱青霉素,是要去和外面的人换发电机。李虎贪财,更缺药品巩固他那伙人的人心,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觉得我们刚从h市回来,人手疲惫,新招募的队员又没经过硬仗,是块好啃的骨头。”
张干事沉默了,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像是在丈量山坳的地形。半晌,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山坳那边,你需要多少人?”
“不用多。-1¢6·k-a-n.s!h·u_.¨c¢o!m_”陈鑫伸出三根手指,“三十个就够,都是从h市回来的老兵,手里有枪,熟悉地形。我让王天凯提前去山坳两侧的峭壁上埋伏,带重机枪和手榴弹,等李虎的人进去,就封死前后路口。”
“赵刚那边呢?”张干事追问,“他的人守着南门,要是李虎的人倾巢而出,营地里空了,他会不会趁机……”
“我已经跟他通过气。”陈鑫道,“他只需要在我们出发后,带人‘巡逻’到李虎的地盘附近,说是防止散兵偷袭,实则是盯着他的老巢,不让他留后手。赵刚恨李虎入骨,这种借刀杀人的事,他乐意干。”
张干事点了点头,终于把烟卷点燃,深吸一口,烟圈在两人之间散开,带着呛人的焦油味:“管理处这边,我会派老周带人‘清查粮仓’,拖住李虎的几个心腹,让他以为我们没察觉,放心带人去山坳。”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事成之后,就说李虎勾结散兵,在半路伏击守卫队,被当场击毙,他手下的人……愿意归顺的收编,反抗的,按营规处置。”
“得做得干净。”陈鑫强调,“不能让营地的人觉得是管理处和我们联手‘杀功臣’,不然人心会乱。”
“放心。”张干事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火星挣扎了两下,彻底熄灭,“李虎私藏的粮食、勾结散兵的证据,我早就备好了,到时候一公布,没人会替他说话。”
窗外的风声突然紧了,吹得窗纸哗啦啦地响,像有人在外面偷听。陈鑫和张干事同时看向窗户,沉默了片刻,又默契地移开目光。
“后天一早出发。”陈鑫站起身,茶缸被他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我让时敬发去准备,就说是‘正常补给’,别露破绽。”
张干事也站了起来,走到墙角的木箱前,从里面摸出个铁皮盒子,推到陈鑫面前:“这里面是十发穿甲弹,给重机枪用的,山坳里要是有硬茬,用得上。”他看着陈鑫,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陈鑫,这一步棋走完,营地的天平就彻底稳了,别出岔子。”
陈鑫拿起铁皮盒,入手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