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去,李明远学着那笑容动了动脸皮子,暗自琢磨这笑容里的含意,好似她只对自己这般笑然。
姜容回了房里,见桌上放着那件红白广襟袍,顺手拿过坐了下来。
她记得是衣襟处破了个洞,也不知那莽夫一样的少年何时放她房里的,但既是话出了口,说要帮人缝补,她便得兑现,遂拿过针线将那破口处用彩丝绣了只蝶子补起来。
午后,姜容到旁院去给李明远送衣袍,在房门口,与那正是往外出的少年撞了个满怀,这一身的力道,将她撞得脚步不稳后退了几步。
再往后就是石阶,李明远慌了神色,手一抓,捞住了人的衣襟:“当心!”
他都后悔了,还不如不捞她,把人胸前肚兜都扯了开,好似他是什么无耻之徒。
但她把手里的衣袍递给他,拢好衣裙,看着他仍旧弯唇一笑,眼底荡开星星点点光芒,并未怪他。
姜容翻开他怀里的衣袍,指着衣襟处自己补的针线给他看,让他放心穿。
李明远低头,衣襟处的一对儿黄蓝蝶子绣工精湛,栩栩如生,如此竟也瞧不出这处的瑕疵,忍不住扬唇笑嚷:“多谢……”
但他抬眉时,却见她己转了身去。
李明远几步追上,堵住去路:“过几日团圆节,东街放焰火呢,大人不在府里,你也去看?”
姜容错愕看着面前少年,确定他是要让她与他一同去看那焰火,不由连连摇头。
这京城里到处都是严枭的眼线,她躲还来不及,怎能上街去。
李明远却不理会,只道她是羞涩,抖着手里的衣袍笑声:“等我换了衣裳,去喊你,我看你年岁与我差不了多少,怎得总是一副死气沉沉模样,若是因着个负心郎郁郁寡欢,整日窝在府里,当真是不值得。”
姜容哭笑不得,与他摆手,解释自己并非如此不出府去。
但她如何比划,这少年都如吃了秤砣一般,抛下一句“等我”,便回房里换衣袍去了。
姜容溜回自己院子里去,想着待会儿他来喊她,她不给他开门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