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只会死得很快,我爹买了你回来,是来给我冲喜,外面的下人都是粗人。”
姜容回过身子,盯着他:“我孩子呢?!”
男人自顾自绣着手里被面儿,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不知道,我姓张,名正棠,你叫我正棠便可,你的孩子到时我帮你向乔三打听打听,快用饭吧。”
他说着,咳嗽出几声。
姜容心中慌乱,见他脚步不稳起得身来,越过她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
她这才瞧见院子外守着好几个五大三粗下人,院中树下还拴着两条恶犬,瞧见她时,仰头嘶嚎了一声。
“阿盛,不得无礼。”男人轻声训斥,又禁不住剧烈咳嗽了一阵,回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醋来。”
开了春的夜里让人犹觉冰冷。
男人死了,去柴房取陈醋的间隙,癫疾发作死在了炊灶边上。
这厢,姜容心魂未定,又迎来更可怖噩梦。
张家老爷觉得她太不吉利,刚来一日,洞房未入,便克死了他的儿子,要让她与那过世的张正棠一起合葬。
姜容被按在椅子里画了浓浓的粉妆,堂中棺材里,正放着张正棠的尸体。
一阵嘈杂声中,姜容被抬进了棺材里,乌黑盖子一放上来,姜容慌乱大叫。身旁就是尸体,发着阵阵恶臭,她拍打着棺材西壁,叫到喉咙发哑。
棺材钉死死凿进棺身西角,钉身前系上红布条,不管棺材传来怎样的动静,无人问津。
而后便是唢呐一响,黄土一抔,魂归故里。
“黑龙,你是想死在这里吗?!”姜容在心底嘶吼。
“你怪本神?!好好的荣华富贵你不享,跑出来遭罪,给这短命鬼陪葬!”
“本神要知道你这寡妇这么能折腾,当初就不上你身了!”
滕欢满肚子怨气,元神受创还未恢复,便又遭此一难。这怨怼的话一脱口,便难收势。
姜容张着口细细喘息,棺材内漆黑无比,逐渐升温,空气也渐渐稀薄:“我有我的活法,穷也好,富也罢,你被人锁在湖底可是甘心?既是不甘心,又如何想不透我为何会跑出来。”
“别说话小寡妇,本神正在聚气,给这些凡人点颜色瞧瞧。”
半晌,不见动静,姜容又催促了一声。
“来了!小寡妇,出!”
一声剧烈震动,荡起一团升腾尘土。
张家众人看着那棺材里爬出的女人,似人非人,周身黑气萦绕,双眼赤红,半边脸颊隐在黑雾里,晴天白昼下让人生出一股寒冷。
“鬼,鬼来了!”
一行众人散作鸟兽,跑掉了靴子也顾不得捡,只拼了命的往回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