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寻了各个院子,仍不见人,怒斥着喊来屋内侍奉的侍女发问:“夫人和公子呢?!”
侍女趴在地上,支支吾吾着回他:“奴婢刚刚还见夫人抱着小公子在院子赏花,现在……现在奴婢也不知去了何处……”
“蠢东西!”严枭踹出去一脚,将那侍女踢得口中鲜血首淌,“说清楚,她抱着小公子还去了何处?!”
侍女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口中含糊不清低泣:“去了茅房,夫人说她吃坏了肚子,让奴婢去找郭郎医抓些药来,奴婢临去时,见夫人正往茅房走!”
“若是人丢了,你就给本相做园里的花肥!”
侍女一听,登时脸色煞白,悬在刀尖儿上晃悠的心是凉了个透彻。在这虎狼环饲的深墙禁苑里,奴才的贱命是如草芥!
严枭几步走到院墙外,冯凛也跟了过去。
相府便是污秽之地都设有庭院,平日鲜少有人来此,除了必要的打扫。下人们有专门的茅房,这一处,只有主子才能使用。
两人绕过院墙,这才看清角落下放了梯子,严枭阴沉着面容,一双手攥得生疼。
那该死的女人昨夜还与他海誓山盟,两人恩爱云雨了一夜,她甚至许下诺言要与他绵延成群的子嗣,他才允了不让冯凛跟着!
原是一早便瞧了机遇,看了地势,翻墙出去一走了之,还带走了陈念安的孽种!
严枭咬牙切齿一拳打在院墙上。
他要杀了她!
牛车走在山间路上,晃晃悠悠,姜容抱着怀里孩儿坐在牛车后。
车板上面铺了草垛子,并不觉太过颠簸,在这地方,她找不来马车。
赶牛车的是一对儿岁数不大夫妇,路上瞧见她,便捎了她一程。
姜容看着渐渐远去的城门,抚上怀里小儿的脸颊。这会儿吃饱也不哭了,在她怀里蹬着白嫩嫩腿儿左右扭着头看风景。
“姑娘独自到镇子上去?”
姜容看着身旁妇女,笑着点了点头:“回我夫家去。”
这妇女比她大上一些年纪,与她一同坐在牛车草垛上,怀里搂着一个七八岁年纪女童。
前几日夜里她从几个下人口中听到陈念安的消息,得知他还活着,也让她欣喜得彻夜未眠,以往的仇恨一夜间烟消云散。
他活着,她便安心。
但她再也没有理由去往他身边,让她留在相府里,也和死了没有分别。她打算到离京城不远的栖霞镇上去寻一处宅子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