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几句辱骂传给严枭去,便是黄氏偷人,他也只字未提。
这两房妾室是那男人心病,为了躲避皇帝赐婚,不得己出此下策,也是让他到民间寻了这无父无母的未出阁女子来,匆匆了事,连那过场都是他给走的,想了他便觉麻烦来气。
雨水落了大半夜,顺着青灰色屋檐往下滴落,似一串串珠帘。
姜容推开窗子,收了窗台下的绣鞋,坐在桌边,拿帕子沾干净湿漉漉鞋面。
陈念安不在府里,她连绣鞋都忘了收进来。往日只觉自个还算是个心细之人,与那男人过活久了,越发心有依赖,事事也不甚上心。
姜容擦干净上面泥水,将它放在椅子上,现在她坐一会儿便腰酸背痛,肚子也一阵阵发紧,饿得极快,明明晚饭吃了不少,陈念安还蛊惑着她多喝了一碗鹌子羹。
这会儿就又开始前胸贴后背了,便是这般坐着又吃了不少的糕点,一壶热茶,都是陈念安一早就让王婶儿备下的,也是心下感叹,她要是何时能这般事无巨细,心思玲珑,指不定她的命运就会不同。
太仆府后院儿里圈养的两匹青骢马一到下雨天便翻墙越狱,不安消停。
廖远山接过下人递来的巾子擦干净面上水珠,撩袍坐下来,不忘陪笑:“让念安兄见笑了,那畜牲不听话,让我训了好一通。”
陈念安笑出一声,摸出袖中两张喜帖,呈了过去:“怎会,这么晚来叨扰廖兄,还望莫怪。”
廖远山接过,看着他道:“念安兄又拘礼了,先不着急说事,尝一尝这炖梨,消消毒火。”
他说着,拿茶钤夹了两片金盏花,放入茶杯,拎过炉子上的茶壶沏了两杯热乎乎茶水递过去。
陈念安无心吃茶,手里端着茶水,听窗外淅淅沥沥小雨。
这会儿雨势渐小,却也是时辰不早。
廖远山连吃了两杯热茶,方才缓过劲儿来,抬着眉眼看过去,暗忖几番摇头道:“你也不常来我府里,来了便是这副愁眉苦脸,又是为着容姑娘,我说的可对?”
陈念安心思万千,微微点头,又觉愧疚道:“廖兄莫怪,其实并非全是如此,那妖物……”
他看向大开房门处,被廖远山宽慰了几句:“无碍,府里的下人都散了去,只剩你我。”
陈念安顿了顿,低了声音:“那妖物凶猛,廖兄可有把握收了它。”
廖远山放下手里茶水,隔着热雾看向对面男人:“你见过那东西了?”
陈念安蹙紧眉宇,点点头,那东西时至现在想起来,仍是让他心恐,更是食不下咽。他从未见过那般可怖的东西,让他反胃到吃不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