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言语。
在丞相府里做事,谁都不敢大声喘气,是得像个死人才好。
雨水落得大了,溅在侍女绣鞋上,却是不敢多作停留,进了屋子便只想快些出来,那床上躺着的男人更是不敢多瞧一眼。
内室里的桌台上亮着两盏烛火,寒风透过窗子吹进屋里,惹得火芯子明明灭灭,噼啪作响。
女人放下手中水盆,走到窗前,合上朱窗时,久不动用的木轩发出一阵咯吱声,惊动了榻上的男人,眯起双眼看向窗前女人,眼底泛出一抹冷意。
女人回过头来,正对上那一双眼睛,心中兀自欣喜,裙子一撩,莲步轻移上得前去:“妾身听闻大人受了伤,心有难安,遂才来看一看大人,侍奉大人。”
他是丞相大人,也是她的夫,自这榻上的男人纳了她与黄氏之后,洞房未入,便将她与黄氏打发到了一座偏院,久不见其人,外人只道她嫁进了丞相府里,殊不知她到如今都还是个完璧之身。
黄氏胆小,又不谙世事,她却是有几分胆量,听了下人传言,来了他的住处,也是心有好奇,想看一看这位丞相大人,自己的夫君。
如今她瞧见了,不似她在画像上瞧的那般青丝俊美,如今只留俊美,青丝不再,满头银霜束得一丝不苟,徒留凌厉,半个身子倚在蓝锦小卧被上,精膛赤着,下身遮了一半的兽毯,正半眯着眼眸缓息。
她瞧见那腰腹上的伤口处又淌了血水,便是要去伺候,却听他道:“叫何名字?”
这声音冰冷如寒夜,不染一丝情意,便是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成亲之时,也是让那姓冯的属下代替行了过场。
“朱岚儿。”
“好。”
没有多余的半个字,冷冷冰冰,凄凄凉凉。
但她仍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仰头问道:“大人的这句好,是夸妾身名字起得好,还是说妾身服侍的好?”
她挺着脊背,月眉微弯等着榻上男人回话,却是瞧见他陡然阴沉了面容,掩藏不住的杀意让她受不住后退了一步。
“好是说,本相知晓了,你的墓碑上就刻朱岚儿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