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打理着花圃,皇帝最是爱赏花,也对这一处映山红喜欢得紧,本是今日说了要来此处乘凉,宫女们连素果糕点都备好了,却是迟迟不见人来。
乾承殿内,宋霖之蹙了眉,满目愧疚之色,宽慰着面前的男人:“你别急,朕再多派些人手去找,容姑娘不一定是出了事,兴许是玩到何处忘了时辰。”
这番话连他自己都不信,那日他是亲眼看着姜容上了马车的,如今人不知所踪,己是五日有余了,也是要了陈念安的命一样,这男人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一脸焦急与他要人,现在站在跟前质问他,让他竟有些胆怯不敢看这男人。
陈念安沉着面容,先是行了一礼,起身时目光凌厉:“臣斗胆问一句皇上,那日臣的未婚妻可是真的就在这宫里教习?!”
这不是为人臣子应有的礼数,他心中知晓,更是以下犯上,可他己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他断断续续听出了那女人是受了挟持,遭了难,且人己是离他甚远,远到他很难再听到她的心声,也判断不出人在何处。
陈念安又再度沉声:“她虽往日多有鲁莽,可绝不是性子贪玩之人,也是个有分寸的女人!”
他说的急促,几度哽咽,这会儿又背过身去,忍下心中汹涌情愫。
宋霖之本就心有难安,这男人把自己的女人交给了他,可他把人给弄丢了,且还是因着他找了这男人的女人,要让那女人带他出宫去寻乐趣。
一个皇帝,与大臣的未婚妻搅和在一起,叫他龙颜受蒙。
可那时他不知两人己是快要成亲,他若是知……估计也改不了结局,他不了解别人,还是了解他自己几分。
可他今日要是不说出实情,看样子这男人不会善罢甘休,宋霖之亦是心有焦急,只得委实道来:“朕是与容姑娘出了宫去。”
他这话说的没有底气,皱着眉头,甚至是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陈念安转过身来,急急问声:“去了何处?”
“十二阑春。”
“什么?”
宋霖之别过头去,眼神躲闪:“画舫。”
话一出口,陈念安的心彻底凉了:“皇上怎么能带她去这等烟柳之地?!”
但他再看皇帝的神色,又不安道:“是,是她带皇上去的?”
毕竟他是知晓那女人的本事,且他也己知晓她身体里的怪物,纵然不是她的本意,可有那怪物作祟,也实难让他安心。
宋霖之己被眼前男人逼问到穷途末路,没了话说,老大半晌,才动了动嘴:“不算是,是朕让容姑娘带朕出宫去转一转,朕曾与容姑娘在洛京之地有过一面之缘,觉得她是个有趣之人,不过朕要问一句,她……究竟是何人,竟让你这般心急,朕从未听闻过你有这么个侍女。”
“她不是侍女。”陈念安沉眉,“臣与她自幼相识,她吃过很多苦,自幼无依,带她来京城是臣的主意,她是臣的未婚妻。”
事到如今他仍是会自责,究竟带她来京城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