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厢,马絮娘却是走上前来与姜容解释道:“村子里有个规矩,进了神坛的男女能活着出来,是得上天赐福庇佑的姻缘,那神坛也叫鸳鸯池,村子里都是靠神坛请示神龙,方才可男女结合,绵延子嗣,这也是族规,且姑娘也与严相公结了合,若是违背了天意,也是违背族规,会被沉湖。\w?e\i?q~u\b,o^o-k!.?c,o·m_”
姜容最是听不得沉湖两个字,当下也顾不上羞耻,急急出声辩解:“是是,他是我男人!”
她说着,几步走到严枭身旁,一把攥住他手臂,露出一抹假笑:“适才我与那老族长逗趣罢了,他就是我男人。”
先应下,等养好身子再寻机会逃跑是她的战略,当下她没必要与村里的人掰扯此事。
马絮娘又接着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规矩,无论是相公或是娘子先走了,另一个也绝不会独活,村子东头的桃花林里便是夫妻墓,男人死了,女人也会跟着被合葬,女人死了,男人也一样。”
姜容听得首颤身子,紧紧攥着严枭的手臂说不出一句反驳话来,她担心多说一句,再给她按族规给埋了。
她本是想寻了机会弄死这姓严的,如此倒好,她不仅害他不得,还得盼着他好?
“你放心,在这里,我不会对你动手。”严枭拂开身旁的牛叩角,又从姜容手里抽出手臂,改而揽上她肩头,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1′1.k′a?n¨s,h!u¨.*c¨o′m~
她不过才到他胸膛往下的地方,身子也略显单薄,这般一抱一揽,是把人死死夹在他咯吱窝里,只堪堪能露出一个脑袋来。
姜容推他手臂,奈何他身子骨大,试了几次没推成,又恨恨道:“谁死谁活尚未可知,你最好睁着眼睡觉,我的好狗儿。”
严枭又收紧了几分手臂,将她彻彻底底勒在咯吱窝里,就是这弱柳之姿,连骂他都是细声细语的女人,竟还胆敢与他叫嚣!
“随我来。”
那老族长突然发了话,瞧样子也是缓过来气了,说话也有了几分气势:“大龙,去把村民们都喊到神龙湖,我有事要宣布。”
得了话,那年岁大一些的少年将手里的羽扇递给一旁黄口小儿,便转身跑向那一排排茅屋瓦舍。
姜容拖着身旁男人,跟着那老族长的脚步,穿过一片郁郁葱葱桃林时,瞧着那一处处墓碑,不由心下胆寒,连带着脚步都快了多许久,也不管身旁男人能不能跟得上,一门心思只想快快离开此地。
“跑这么快赶着投胎?!”严枭忍不住咒骂。
他在水坛子里泡了一夜,也托了她一夜,这女人腿比旁人短一截,跑得倒还挺顺溜!
姜容欲要甩开这累赘,现在他腿脚不便,一步一拐压得她两个肩头又累又疼,可她越是挣扎着摆脱,便越被他紧紧钳制着,是活脱脱将她当作拐杖用了!
严枭冷笑一声:“省省力气吧,还想摆脱我?除非你死了,尸体也是我的。\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姜容走得艰难,那老族长走得也不怎么顺畅,走十步歇三步,村民们都跟了上来,却无一人敢走到老者前面去。
姜容打眼瞧着这群村民,各个都穿得大差不差,女人皆是上身对襟短衣,下身是一叶式长裙;男人也是圆领长褂,下着长裤,赤着臂膀,只是在颜色上各有千秋。
严枭也换上了族人们的衣裳,穿惯了锦衣华服,如今一身白色长褂,虽衣有粗鄙,但那股子阴沉气却是不散,连马絮娘那好性子的人也从不与他说话。
出了桃林,便见一面碧湖,涳濛潋滟。
湖水一面的石壁之上,雕刻了一幅上身人面,下身龙尾的石画来,高约二三十丈。
“这就是龙神大人。”老族长说着,慢慢悠悠跪下身来。
而后村民们也跟着纷纷跪了下来,独独就剩姜容和严枭,站在一群村民前,倒像是他两人在受人跪拜一般。
严枭心有不屑,他官居一品,权势滔天,受人跪拜是常有之事,姜容心觉得不妥,当下便要跪身,却是听得耳中传来呵斥——
“蠢寡妇,那雕像上的就是本神,你跪何事?难不成还让本神跪自个儿?”
姜容只得站首了身子,但听得老族长声音洪亮道:“请龙神大人庇佑我这个村里有条英勇无比……”
“爷爷,是神威无敌。”那唤作大龙的少年小声提醒。
老族长急忙改了口,声音沙哑:“庇佑我这个村有条神威无比大……大,啊大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