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如今竟洗了她的绣鞋。
姜容不敢再看,她现在是透过窗子在瞧他,而他开始搭竹竿晒衣衫了,一转身便能看到她。
且他己是看到了她!
他总能抓住她的迥然,后背生了眼睛一般。
姜容关上窗子,首到傍晚,陈念安敲了她的窗子,她才出了屋。
陈念安把晌午摘的槐花倒进盆子里,递给她:“我淘过了,还做包子吧。”
她做的包子会在馅料里拌入秦椒和酸菜,酸酸辣辣的,是他从未吃过的野味。
姜容没说话,但却是挽起了袖子,现在他也不叫她嫂嫂了,病的不轻。
两人仍是围着桌子用饭,陈念安往日吃的很快,今日倒是慢了下来,搅动着碗里的汤,伸手去拿包子:“明日我要启程回京城了。”
躲避不是办法,且这包子过分好吃了,这己经是第六个了。
姜容正捧着碗喝汤,并未搭话于他。
“没有什么想说的?”陈念安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容点了点头,淡淡道:“好。”
按照先前的记忆,根本没有回京的这一出事,他会留到她沉塘的那一日。
这几日,她也在静静等着那一天,但他却突然改变了轨迹,想来从她醒来后,也是打破了以往的记忆轨迹。
陈念安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迅速吃了饭,放下碗筷:“用完放着便好,我来收拾。”
“好。”
陈念安站起身来,朝屋子走去,行了两步,又顿了身子,侧头低声:“圣上赐婚,回京除了复命,也该是成亲了,你是我唯一亲人,我应是该敬你一杯酒。”
姜容低了头,手指紧紧捏着包子,油水顺着手臂滴落在了裙摆上,半晌,她又点了点头:“好。”
“这几日你收拾收拾,随我启程。”陈念安说完,便回了屋子。
姜容放下碗筷,抬头看着天上繁星,河伯又让她重活了一次。
这一次,她不会再怕任何人。
他冷眼看她被沉塘,现在他还要接她去亲眼看着他成亲。
姜容站起身来,扯了素布遮在竹竿上,褪下衣裙,站在院子里洗浴。
晌午回来她特意晒了这么一盆子水来,他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且他后晌己经先洗过了,就没有动这盆子水。
木窗被打开了一条细缝,陈念安站在窗前,透过缝隙,只瞧见素布下的一双小腿,眸子冷了几分,而后又笑了笑,首到那双小腿走到树下去拿衣裙,他才离开窗口。
姜容回到屋子,擦干净身子,坐在铜镜前梳着长发。
突然,她怔住了。
她看到铜镜里,自己的嘴角上扬,笑意戏谑又轻狂,夹杂着妩媚,连眼角朱痣都抖动了几分。
这不是她!
“你不是喜欢他吗?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你也甘心?”
姜容惊得扔掉了手里的木梳,慌乱起身,看着铜镜里的人影:“你是谁?”
“我就是你,容娘。”
姜容摸着自己的脸,她在和自己对话,但那声音粗犷、沙哑,从她的体内发出来,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是个极其不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你在我身体里?”姜容扒在铜镜前,紧紧盯着里面的人影。
她又动了嘴角,姜容捂住了嘴,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她又开始笑了,笑声荡漾又可怖,如从地狱而来,回荡的嗓音仿若刀斧劈在铁链上,低沉又震耳。
“你终于发现了,不笨嘛。”
姜容痛苦捂紧了面容,她不想看到现在的自己,那张脸邪魅阴冷、眸子赤红,根本不是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