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想想:“好吧,看他能否赢了敖包大会。别忘了,我们草原的格鲁,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硬汉子。”
察音笑而不答。
帐外的风掠过草原,带着敖包大会前夕的热闹喧嚣。
察音独自坐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抚过额驸留下的那把银刀——那是他出征前亲手系在她腰间的,如今己磨得发亮。
她恍惚间又听见他的笑声,低沉浑厚,像草原深处的风。
那年她刚满十六,额驸牵着她的手在篝火旁跳舞,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永不熄灭的星辰。
后来,他死在了王庭外的雪地里,胸口插着三支敌部的箭,手里还紧握着察今可汗的令旗。
“主人,该梳妆了。” 朗姆捧着一袭崭新的礼服进来,察音却仍盯着铜镜里的自己。
她曾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戴上新娘的礼冠了。
“朗姆,你说……”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额驸会怪我吗?”
朗姆沉默片刻,才轻声道:“额驸当年说过,若有一日他不在了,只愿您平安喜乐。”
察音闭了闭眼。
她知道额驸会理解。
他从来不是狭隘的人,他爱这片草原,也爱她。若是他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欣慰。
可为什么,心口仍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她又想起那天的情景——常歌挥刀杀退了塔塔杀手,救下了她和西个仆从。他的刀法,竟和当年的额驸十分相似。而杀敌的身影,几乎让她误以为额驸再生。
或许长生天早有安排。
帐外传来欢呼声,敖包大会马上开始了。
察音深吸一口气,将银刀郑重地系在腰间,随后抬手,摘下了象征寡妇身份的灰羽帽。
“走吧。” 她站起身,华丽的礼服在晨光中如火焰般夺目,“去看看,这位汉人格鲁,究竟配不配得上我察音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