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一声刺耳的“吱呀”,还没完全歇下,就被一只镶满铆钉的厚底皮靴粗暴地踹开。)我,的!+*书±£城?§1 ?首_发a
门板重重拍在墙上,震得柜台顶上一溜儿擦得锃亮的铜壶叮当作响。
一个顶着夸张造型的人影堵在了门口,光线被他挡了大半,只勾勒出满头支棱着的、染成刺眼荧光绿的头发,根根直立,像只炸了毛的斗鸡。
“喂!边个话事嘎?保护费!交数啦!”来人操着一口生硬又急吼吼的粤语,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虚张声势。
他手里拎着根锈迹斑斑、一头还微微弯折的水管,在并不明亮的客栈大堂里晃了晃,试图增加点威慑力。
一身磨损得厉害的牛仔夹克缀满意义不明的金属链子,紧身皮裤绷在腿上,脚上那双笨重的靴子沾满了泥点。
脸上挂着强撑出来的凶狠,眼神却在佟湘玉平静地抬眼扫过来时,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柜台后,佟湘玉头都没抬全乎,指尖慢悠悠地捻过账本泛黄的纸页,眼皮懒懒地掀了掀,瞥了门口那“绿色鸡冠”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气。
“额滴个神呀,”她拖长了调子,带着股见怪不怪的慵懒劲儿,“这个月第三波咧。”
“展堂,你滴小本本上,这个月保护费指标超额完成多少啦?”
白展堂正缩在角落一张桌子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那把心爱的左轮手枪,闻言立刻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笔记本和一支细毛笔,舔了舔笔尖,煞有介事地翻看起来。
“掌柜的容禀,”他一本正经,字正腔圆,“算上门口这位‘绿林好汉’,本月累计遭遇收费人员已达十人次整,其中成功缴纳零次,反缴获对方零花钱总计三钱又八文,另附赠生锈西瓜刀一把、豁口菜刀两柄、以及……”
他顿了顿,瞄了一眼阿基手里的水管,“疑似建筑废料水管一条。”
“超额…超额完成指标…嗯,负的。”
阿楚和晏辰原本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个巴掌大小、薄如蝉翼的银色平板,上面正实时显示着【同福客栈·欢乐直播间】的界面。
阿基踹门而入的瞬间,晏辰修长的手指已经不着痕迹地在平板边缘轻点了一下,镜头悄无声息地对准了门口这幕开场戏。
阿楚则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造型奇特的闯入者,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节奏,像是在欣赏一出即兴喜剧。
“铁蛋,”晏辰声音不高,带着点看好戏的笑意,“给这位‘话事人’做个面部特征扫描,看看数据库里有没有匹配的‘古惑仔’模板?”
“这造型挺复古,有年代感。”
一直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阿楚晏辰身后的铁蛋,立刻应声。
他那双原本是深棕色的仿真眼珠瞬间掠过一道极细微的蓝光,对着阿基的脸上下扫视了不到一秒,紧接着,一阵极其突兀、极其洪亮、极其不合时宜的爆笑声猛地从他胸腔里炸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哎哟喂!老板!老板娘!”铁蛋笑得前仰后合,金属骨架都仿佛在嘎吱作响,他指着门口一脸懵逼的阿基,上气不接下气,“数据库…哈哈…百分百匹配!1988年!香港!《快乐的小鸡》!主演!阿基!江湖花名‘小鸡’!特征:绿色莫西干头,标志性武器——生!锈!水!管!哈哈哈哈!经典永流传啊家人们!”
这突如其来的点名道姓,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阿基举着水管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点强装的凶狠瞬间被一种见了鬼似的巨大惊愕取代。
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看看笑得快散架的铁蛋,又看看柜台后面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佟湘玉和白展堂,再扫过窗边那两个衣着光鲜、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还对着一个发光小方块指指点点的男女,最后目光落回铁蛋身上。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口粤语调子都劈叉了:“丢!痴线咩!点…点解明朝…明朝会有扑街识得我?!仲系…仲系拍过戏嘅我?!”
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那点赖以壮胆的“古惑仔”身份被人瞬间戳破,只剩下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和恐慌。
几乎在铁蛋爆出“阿基”名字的同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