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金毛在午后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每一根绒毛都像镀了层碎金,额间那截墨色独角却缠着渗血的粗布,布条边缘已被血浸成深褐。·d+q·s-b¨o-o·k·.*c′o\m′
金毛犼踉跄着撞进客栈时,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划出三道火星子,在地上拖出半尺长的焦痕。
他身后跟着个穿月白道袍的老者,道袍下摆沾着草屑泥点,腰间悬着个鼓囊囊的白鹿皮囊,皮囊上绣着的云纹已磨得发白。
偏生这老者长着张狮子脸,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警惕,两排獠牙从嘴角支棱出来,正嘶嘶地喘着气,每喘一下,腮边的鬃毛就抖三抖。
最后进来的是位白衣秀士,玉色长衫纤尘不染,手里的乌木折扇半开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滴溜溜转的桃花眼,袖口偶尔滑落,能看见毛茸茸的白色蹄子,蹄尖还沾着点远山的青黛色。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正趴在柜台上,用阿楚给的平板电脑核对着账目,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冷不丁瞥见这三位,吓得差点把平板甩进算盘里,平板壳磕在算盘珠子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这……这是唱的哪出啊?莫不是哪个戏班跑错地方了?”
白展堂刚用阿楚给的电动剃须刀刮了胡子,下巴光溜溜的,正抄起桌边的抹布往手上缠,脚下已经踏出了半步,葵花点穴手的起手式摆得标准,指节绷得紧紧的:“我说几位,是来住店还是来拆房?要是住店,先说好,损坏东西照价赔偿,概不赊账。”
金毛犼晃了晃脑袋,头上的金毛跟着簌簌抖动,独角上的布条又渗出血来,顺着角尖往下滴:“住店……要三坛上好的桂花酿,再来十斤酱牛肉,要带筋的那种。”他的声音像两块磨砂石在磨,却带着股莫名的威严,尾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虚弱。
狮猁怪把白鹿皮囊往桌上一墩,力道大得震得茶壶盖都跳了起来,在桌上打了个转,“啪嗒”一声落回壶口:“少废话,快上酒菜!耽误了千岁爷的事,别说这破店,就是这七侠镇,小爷我也能给掀了!”
白衣秀士突然用折扇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声音尖细得像画眉鸟叫:“二哥休得无礼,咱们如今是落难之人,客气些。”说罢对着佟湘玉拱手,袖口的白蹄子又露了露,“掌柜的莫怪,我等途经此地,想借贵店歇歇脚,房钱饭钱分文不少。”
阿楚正窝在晏辰怀里,两人头挨着头看直播弹幕,手机架在对面的桌子上,镜头对着大堂。她突然笑出声来,肩膀一耸一耸的,伸手戳了戳晏辰的下巴,指尖划过他刚刮过的胡茬,有点扎手:“老公快看,这阵容,西游记同款限定皮肤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隐藏剧情。”
晏辰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尖在她手心里画着圈,痒痒的,引得阿楚缩了缩手:“看着像是从天庭那边过来的,瞧那金毛犼的独角,像是受了法器所伤。铁蛋,扫描一下。”
铁蛋正帮傻妞调试新到的意式咖啡机,机器“嗡嗡”地转着,流出琥珀色的咖啡液。他闻言抬手在眼前虚划一下,瞳孔里闪过一串数据流:“老板,金毛犼,原是观音菩萨座下坐骑,独角能辨善恶;狮猁怪,曾在乌鸡国假扮国王,那皮囊里装的是他积攒的灵丹;白鹿精,比丘国国丈,这扇子是千年乌木所制,能扇出迷雾。这三位……前几日刚在天庭跟二郎神的哮天犬打了一架,据说把南天门的琉璃瓦掀了三块。”
“哗擦!”白敬琪突然从柜台后蹦出来,手里转着阿楚给他的左轮模型,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着光,“都是大佬啊!小爷我还是头回见活的妖怪,比话本里画的带劲多了!”
吕青橙抱着个平板电脑坐在楼梯上,屏幕上正显示着《西游记》的插画,她突然抬头喊:“爹,娘,他们的故事我在番茄小说上看过!金毛犼还抢过朱紫国的金圣宫娘娘呢!”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他抚着胡须摇头晃脑:“子曾经曰过,妖亦有情,非尽恶类也。想那金毛犼,也是因爱慕金圣宫娘娘才犯了错,算不上十恶不赦。”
郭芙蓉正用阿楚给的美容仪敷着面膜,粉色的膏体糊了满脸,闻言一把扯下来,露出脸上的红印:“什么情不情的,敢在同福客栈撒野,看我排山倒海——”她胳膊刚抬起来,就被吕秀才拉住了。
“放着我来!”祝无双端着刚洗好的水果从后厨出来,盘子里的葡萄紫莹莹的,还挂着水珠。她看见狮猁怪腰间的皮囊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声音甜甜糯糯的,“这位道长,您这鹿皮保养得真好,又软又亮,用的什么牌子护手霜?我这有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