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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几块裂开的地砖,走到卷帘身边,弯下腰,尽量用一种老板娘特有的、带着点家长里短温热的语气开导道:“小卷…啊不是,沙大人?您看看您这…年纪轻轻的,咋就这么想不开呢?不就打碎个杯杯盏盏嘛!”她一边说,一边拿出平时教导白敬琪和吕青橙的派头,“碎了就碎了!说明这琉璃盏跟您没缘分!玉帝让您天天擦它,那是它自己命中薄!不抗造!搁我们同福,碗碟碎了,那是常有的事儿!李大嘴一天能碎三个!俺说过他啥了?工钱还不是照发嘛!回头找点儿胶水粘粘,要不俺送您一套景德镇上好的青花瓷碗?瓷实,摔个十回八回不带裂的!”
这番接地气到几乎市侩的安慰,和天庭森严等级与不近人情规章制度带来的绝望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卷帘大将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佟掌柜真诚(且充满生意人狡黠)的眼睛,看看她指着李大嘴后厨方向的手势,再看看自己怀里这堆价值连城(且象征他一生悲催)的琉璃渣…
李大嘴在后厨门口探出个油光锃亮的大脑袋,配合地嚷嚷道:“可不是嘛沙大人!佟掌柜这话在理!我李大嘴打碎的盘子摞起来比你人还高!啥事没有!手艺好,掌柜的舍不得!您这身板,一看就是踏实肯干的,还愁没饭碗?”说着他还挥了挥手里的大勺,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卷帘大将那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失去焦距的瞳孔里,终于缓慢地注入了一丝活气,虽然还是抱着他的“债务证明”,但颤抖好像不那么厉害了,他吸了吸鼻子,那样子活像个刚被抢了糖果却发现可以找大人告状的孩子。
邢育森这会儿也抖擞着精神凑了过来,刚想打探点天庭秘闻或者看看能不能捞点神仙油水,就被一个硕大的虚拟弹幕影像差点撞了鼻子。
【邢捕头!亲娘咧!别光想着八卦,学学佟掌柜,基层思想工作做起来!稳住卷帘同志啊!】
【讲真!卷帘大将这情况算啥?玉帝搁凡间企业里就是恶意欠薪+罚金超出法定范围!告他!】
【支持沙大哥跳槽!加入同福!让李大嘴教你怎么一锤子把琉璃渣压实咯!】
邢育森吓得往后一缩,嘴里嘀咕着“这咋还带天上地上一起监督的…”但还是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点官方姿态:“咳咳,沙大人!你这事儿啊,性质是严重的!但佟掌柜说得对嘛,解决办法总比问题多!这个…根据咱《大明律》…呃…还有这个…这个天条…”
他还在那里绞尽脑汁想词儿,那边更让人啼笑皆非的场景又出现了。
天蓬元帅不知何时悄悄摸到了佟湘玉身边,大概是他哭得太投入,鼻子堵了,又或许是他觉得佟湘玉身上那点世俗的精明气莫名靠谱,总之,他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扯了扯佟湘玉的袖子,瓮声瓮气地请求:“那个…老板娘…您看您那对…那对耳坠子…能不能…能不能卖给俺?”
佟湘玉被问得一头雾水:“耳坠?额这米珠子不值钱呀?你想买?”
天蓬用力点头,眼泪汪汪地说:“俺…俺刚才仔细看过了!您这对耳坠!无论从这光泽度!还是这内里的朦胧感!简直…简直跟嫦娥仙子当年掉落凡间,我花了三百年工龄求来的那颗‘朦胧月光石’一模一样!”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佟湘玉脸上,“俺那石头在她月宫地暖的检修口上当压石用的!俺担心没有保修单他们会乱拆!把俺的定情石弄丢了!俺现在把您这对买回去,说不定…说不定能顶一顶!仙子万一高兴了,兴许就原谅俺了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逻辑…简直是闻者落泪,听者沉默。
佟湘玉嘴角抽搐,额角青筋都在跳:“猪…元帅大人!您这思路…未免也太…太…接地气了些!”她差点没忍住要翻白眼。
阿楚已经笑得直捶晏辰:“救命啊哈哈哈哈!晏辰你听到了吗?朦胧月光石?米珠子顶替?这脑回路简直清奇得突破天际!傻妞,快快快,给我查查广寒宫地暖系统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关键的压石!”
晏辰扶着额头,笑得肩膀直抖:“我听到了…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当年是怎么追到嫦娥的了…”
半空中飞舞的弹幕再次沸腾:
【卧槽!这叫什么?这叫务实!天蓬元帅绝对是实践派!】
【学到了!下回女朋友名牌包被猫挠了,我就地摊买个高仿给她换上去,告诉她这是限量版复古做旧风!】
【楼上一看就是老手!但是兄弟,得确保那只猫真的抓出对应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