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半尺处,一层淡蓝色的能量光幕瞬间张开。
那刺耳的笛音撞上光幕,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便消散无踪。
凤九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被这闻所未闻的手段震慑。
“殿下息怒!”阿楚赶紧上前一步,脸上笑容依旧,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位是我们跑堂的白展堂,轻功是家传的‘踏雪寻梅’,跟您说的什么韩貂寺绝对八竿子打不着!您仔细瞧瞧,他这贼眉鼠眼…呃,不对,是英俊潇洒的气质,像叛贼头子吗?误会!天大的误会!”
“放着我来!”祝无双轻柔却坚定地拨开挡在前面的郭芙蓉和白展堂,手里托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袅袅白气氤氲,“殿下,您消消气,先喝口茶润润喉。展堂他真不是坏人,他就是……就是跑得快了点。+j-i/n·c?h_e.n^g*h,b·g\c′.\c*o^m!”
她笑容温婉,带着一种天然的安抚力量。
凤九霄凌厉的目光扫过阿楚诚恳的脸,晏辰手中那奇异的光幕,祝无双温婉的笑容,最后落在白展堂那张写满“冤枉”的脸上。
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一丝,但眼中的警惕和深沉的悲伤并未散去。
玉笛缓缓放下,笛孔中流转的霞光也随之黯淡少许。
“殿下,”一直安静观察的吕青柠忽然开口,手里还捧着她的宝贝ipad,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幅复杂的人物关系图谱,“您说的韩貂寺,是那个在‘落凤坡’设伏,害死您父皇,最后被您用玉笛引来的万鸟啄食而死的大太监?”
凤九霄身体剧震,猛地看向这个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知落凤坡?!此乃宫闱秘辛!”
那段血与火的记忆瞬间翻涌,她指尖微微发颤。
吕青柠推了推鼻梁上没有实际镜片的眼镜(模仿她爹),小脸上一派严肃:“真相只有一个!铁蛋叔叔的资料库里有《大胤野史拾遗·卷七》,傻妞阿姨给我调出来的。里面说韩貂寺的轻功‘踏雪无痕’练到极致,左脚小趾会因用力过度而略微变形。”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展堂的脚,“白叔叔,脱鞋!”
白展堂脸都绿了:“啥?脱鞋?!青柠啊,这大庭广众的……亲娘啊这影响不好啊!”
他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
“为了清白!脱!”郭芙蓉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上手。
佟湘玉也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展堂!委屈你一下咧!”
白展堂在郭芙蓉的“淫威”和众人(尤其是凤九霄冰冷审视)的目光下,悲愤地脱下了左脚的布鞋。
袜子一褪——脚趾正常。
凤九霄死死盯着那只光脚板,眼神中的杀意和怀疑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
她踉跄一步,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他……竟真的……不是他……”
那支撑着她跨越时空、手刃仇敌的信念支柱,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亡国、弑父、孤身追寻……巨大的悲恸几乎要将她淹没。
“殿下,”晏辰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他收起光幕装置,“您的仇人,早已化作尘土。这里没有叛贼,只有一群在乱世里努力活着、也努力让别人活得更好的普通人。同福,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他轻轻揽住阿楚的肩膀。
阿楚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暖意:“对呀!甭管您是公主还是啥,到了这儿,烦恼先放放!家人们,你们说是不是?弹幕安慰走一波!”
全息投影上,弹幕瞬间变得温情而充满力量。
【殿下,向前看!史书由胜者写,但人心公道自在!】
【同福客栈yyds!治愈圣地!】
【公主殿下,尝尝李大嘴的冰糖肘子吧!包治百伤心!】
【放下执念,才能真的找到净土啊!】
凤九霄怔怔地看着那些滚动的、来自“后世”陌生人的话语,又环顾四周。
佟湘玉脸上是真诚的关切,莫小贝偷偷递过来一块桂花糕,吕秀才摇头晃脑想吟诗安慰又被郭芙蓉捂住嘴,白展堂正龇牙咧嘴地穿鞋……
一种久违的、近乎陌生的暖意,极其微弱地,试图穿透她冰封的心防。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姐姐,别来无恙啊?”一个带着浓重讥诮、音色却与凤九霄有七分相似的